12月底，天气已经很冷了。
大雪纷飞，道路已经结了冰层。旧雪还未被踏平，便已经被新的雪花铺盖。
新闻里，插播一条实时动态：“今天，本市迎来百年一遇的暴风雪，已有十二人受伤，其中一位重症抢救。建议市民注意出行安全，尽量居家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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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第一附属医院内，一位主治医生正询问病人生命体征。
“血压正常，心跳平稳。小姑娘，命挺大的，幸好没伤到心脏……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躺在床上的雪沥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干涸的嘴唇动了动，“记得。”
她叫温雪沥，从小孤儿院长大，父母不详。姓和名是院长随便取的，一个路过的算命先生说她五行缺水，把“丽”改成了“沥”。
如今看来，多一滴水还不够。为了摆脱霉运，她应该改名叫水淼淼。
医生看了眼患者的右腿，“我记得你膝盖骨折了……”
患者刚送来急诊的时候，膝盖以下的小腿不正常弯曲90度，一看就是伤得不轻。但现在，小腿完好，除了裤子上沾了大片血迹。
医生敲了下她的膝盖：“可能是我记错了。”
雪天事故高发，急诊室人满为患，记错也正常。医生没有纠结这一点，“你肺部被树枝贯穿，现在已经抢救过来，能这么快醒已经是奇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雪沥没有任何不适，只闻到周围萦绕着一种奇异的香气，有点甜，又有点柠檬的清新。
然后，她盯着医生还没来得及脱下来的手术服上的血渍，嘴巴里竟然开始大量分泌唾液，她吞咽了下口水，舔舔嘴巴：“有点饿……”
“正常，已经手术十二个小时了。”医生转身跟护士说，“送重症病房观察吧。”
听到‘重症病房’几个字，雪沥脑袋嗡的一声——她的模拟试卷还没做完，距离高考还有197天，每一分钟都要用在刀刃上，哪有时间住院！
“医生，我现在没事了，可不可以出院？我还有考试……”
医生断然打断道：“不可以。”
雪沥抿抿嘴。护士推着她进了重症病房。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雪沥试着站起身，掀开病号服，她以为会很疼，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她的胸口有一条很长的疤痕，已经被缝合完毕，看起来像一条巨大的毛毛虫。
“唉——”她长叹一声。
这么严重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康复。她把自己摔到床上。
自有记忆以来，雪沥就很倒霉，小到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大到三天两头就要受伤，而且倒霉程度随着她的年龄增长，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