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穿越>社稷图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三清圣墟
    鬼剑禅从漫天烟尘中纵身而出时,举目四顾,凝心静听,却失了持国天王踪迹。鬼剑禅摇了摇头,暗叹口气,随后收剑入鞘,自自远去。

    鬼剑禅离开多时后,倒塌残垣中沙石涌动,片刻后,冒出一个人来,正是持国天王。

    原来方才持国天王并未如鬼剑禅所料般借机远遁,而是趁破宅倒塌之机,利用龟息之法隐于沙土中,借而诈了鬼剑禅离去。临场之变,心思之细,可见不凡。

    持国天王抖尽尘土,冠袍齐整后,又急急往萧子申几人夜间休息处寻去,却不可能再有几人行迹了。持国天王深吸口气,就地坐下,刹入禅定。

    萧子申几人一路心翼翼,林野间行,却未再有波澜,秋末时节,终于到了昆仑脚下。

    来虚子三人因持国天王等事,颇为担忧,又劝萧子申前往太清宫修行,在萧子申再三婉拒后,就为萧子申细细指明了道山路途,随后互道珍重,告辞而去。

    萧子申与来虚子师兄弟一路西来,相互扶持为伴,解说修行之道,受益良多,又见来虚子等人纯良高义,亦自颇为不舍,若非挂念神农荟之事,也就想随了他们,暂隐老林,精修太公武经与阳脉九卷。

    萧子申离了来虚子三人后,独自一人往道山而去,行不两日,来到道山脚下。抬眼一望,但见林木茂密,郁郁盛盛,峰峦挺秀,云海浮立,虽是秋冬,却似暑境,暗叹好一片修仙之地。心怀舒畅下,就迈开了大步,直往山脚村落而去,欲向那农家买些吃食,以备上山之用。

    萧子申走近后,方才发现村中已无人迹,连那屋内血迹也干涸得甚难分辨。萧子申这才又记起鬼剑禅之言,料说的‘昆仑山下村人’,指的应是道山山下村人。萧子申思及此,就在山脚四处仔细寻觅,果然数个村落均是如此,人畜无一有存。萧子申顿时难解,那僧人与道山之下的人家到底有何仇怨?又为何结仇如此之广?竟无半人留下!

    萧子申走动多时,天已渐晚,就在上山大路路旁的村里歇息了,顺便也备下些干粮。次日一早,萧子申略微收拾后,又怕山上冷寒,就拿了两件干净的冬衣带上,随后沿着大路,慢慢往山上行去。直到入夜,萧子申方到了三清界旧地。

    此时黯夜无光,四处黢黑一片,只隐隐约约见得倒塌殿宇。萧子申见路旁有一数丈石碑,就走近了,取出火折子吹燃一看,见碑顶有一两尺见方的太极阴阳图印,图印下刻着三个上古篆字,直达碑底上方的五尺处。萧子申虽不识得那三字,但料想怕是“三清界”三字了。

    萧子申没想到这山门石碑竟在大战中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心里暗自惊奇,见那碑石石材奇特,平生未见,顿感好奇,就伸手往那石碑摸去。谁知手刚触碰到石碑,顿时石碑清气冲霄,顶上太极图疾旋而起,萧子申顿感撼天威压临身,一时嘴角溢血,经脉俱创。萧子申顿时大惊失色,急要抽手后退,可手掌竟被石碑吸住,脱身不得!

    刹那后,萧子申见石碑忽而暗夜闪耀起来,光芒耀天下,顿时亮如白昼,惊天威势更上层楼。萧子申吓得肝胆俱裂,顿时大喝一声,急运太公武经,欲往后强退而去。谁知武经运起,石碑竟生感应,刹那光收图隐,浩瀚清气贯身而来,萧子申伤势顿时全复。

    萧子申险中活命,背上早被冷汗湿透,忙疾步而退,离了石碑两三丈后,脚一软,顿时跌坐地上。萧子申大出了几口粗气,伸袖擦了擦脸上冷汗后,方又抬眼看向那数丈巨碑。怪不得这石碑竟丝毫无损,竟连剑气、掌印也没留下半点,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凿刻出来的,竟有这般惊人威势。又不知是哪位高人,竟能在此石碑上凿图刻字,再立这山门之前。

    萧子申经此一遭,心下大是惊惧,怕再遇险,也不敢在夜中乱闯乱逛了。又瞧了石碑片刻后,就上前拿回火折子,背了包袱,忍了寒风,就在山门旁林中寻了一洼地,随意吃了些东西后,就地打坐过夜,待天明后再做计较。

    次日,天阴沉的可怕,寒风簌簌,直往脸拍打而来,冷风灌入,萧子申猛得一个冷战,忙紧了紧袍服,就伫立沟壑纵横、已破烂不堪的前殿广场,往那三清界望去。

    偌大基业,果然只余下土墙石壁,斑斑颓石,柱柱倒倾,壁上仍见得火烧后留下的印痕。殿前右边石狮已不见,只留下左边独卧,苔印爬满石身,但仍雄威赫赫,似不屈道魂,仍要傲视群伦。

    萧子申本想立马进入废墟查探,可昨夜一遭变事,又怕残垣中多有此般诡异,竟一时心不能决。

    再立片刻,萧子申想起昨日运起太公武经后竟就无碍,遂暗下决心,又走回石碑旁,武经运转下,就抬指心翼翼的往石碑点去。手指轻触,石碑精光一闪即逝。萧子申见石碑再无反应,更无天威撼身,就舒了口气,单掌向前,顿时按在石碑上。石碑清气荡荡,随太公武经运转而起,经涤周天之下,萧子申顿觉神清气爽。

    萧子申见石碑果然“识得”武经,暗自惊叹下,心早放下了,就转身迈步往废墟而去。

    萧子申路过石狮时,见似有一裂痕,就弯下身子一看。果然石狮由颈至臀,竟被两分,痕迹细难辨,若非留意观察,绝难发现。

    萧子申忙运起武经,伸指细细摩挲那笔直细缝,想那定是剑气或刀气所为。随后沿着细痕往后瞧去,墙上亦留有痕迹,却是与石狮之上的细痕齐平。

    萧子申见这石狮却并无石碑那般的反应,想来是自己多虑了。这偌大三清界,怎么可能处处机巧,那大家可就活得累了,应是只有那石碑特别了。想及此,萧子申就放下心来,收了內劲,往里行去。

    萧子申对那缝痕颇有兴趣,就一路沿着劲气方向往里走去,却没想到那气劲竟穿屋过舍,劲透千丈,直从三清界后方破壁而出,再无踪迹。

    萧子申沿着气劲方向眺望而去,却见远处有一数丈方圆的空地,竟无树木植草,只有些许枯黄败叶,一只雪鸡慢行其间,忽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