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尺寒满脸不耐烦,但还是挨个抱了没出息的师弟门一下,见他们都安了神,才冷漠道:“活该。”

    众人:“……”

    易尺寒“安抚”好师弟们,才将视线投向一旁的相重镜。

    “他是?”

    易郡庭小声嘀咕:“他是……前辈,救了我一命呢。”

    其他师弟不敢多说,忙小鸡崽子似的往易尺寒背后藏,看着相重镜的视线全是害怕。

    易尺寒也并非不知感恩之人,只是瞥见此人一身落魄,像是故意接近易郡庭的险恶之辈——毕竟易郡庭这种小傻子,最容易招人哄骗了。

    易尺寒一颔首,有些敷衍道:“不知前辈名讳?”

    相重镜握着小木棍,也不生气,好脾气地道:“相敛。”

    这是当年去意宗宗主为他取的名字,已经很少有人知晓了。

    易尺寒道:“相前辈,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到了无尽城待我禀明城主,临江峰必有重谢。”

    他说完,冰冷的眸子漠然盯着相重镜,似乎想从他脸上瞧出来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比如贪婪,比如算计。

    易郡庭全身装扮看着非富即贵,但凡是个有眼力劲的人都能瞧出来这孩子家世显赫,稍稍一点救命之恩再说上几句好听的话,就能将他哄得团团转。

    此人若是知晓临江峰的名字,十有八.九会不择手段想要借着对临江峰少主的救命之恩攀附。

    相重镜一歪头:“临江峰?”

    易尺寒心中一阵冷笑。

    果然还是妄图攀附的小人,最先注意到的还是门派。

    相重镜漫不经心握了握木棍子,摇头道:“不必重谢,只要将我带到无尽城便好。”

    他不记得路怎么走了。

    易尺寒的脸一僵。

    相重镜的记性时好时坏,加上方才神魂不稳,此时脑子更迷糊了。

    他只隐约记得六十年前的三门是「去意宗」「上遥峰」「花着谷」,临江峰这个门派根本从没听说过,更不明白易尺寒一副等着自己出丑的眼神到底为何。

    相重镜心想:“难道现在三界九州,不知道临江峰算是丢人吗?”

    瞥见易尺寒匪夷所思像是在看乡巴佬的眼神,相重镜顿时确定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