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开始。”

    戚玉正襟危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乖巧地等待着薄青岩的“深入了解”。

    而薄青岩戴了一副银边眼镜,在凌厉的面部线条衬托下,严肃得像学校里的教导主任。

    “姓名。”

    “小七。”

    “性别。”

    “男性。”

    “年龄。”

    “出厂36个小时,但是我的心理年龄是27岁。”

    薄青岩的钢笔在问卷上写下一个数字,然后抬眸,继续问下一个问题:“爱好。”

    戚玉的爱好很贫瘠,看书,科研,还有打拳,不是现代的拳击运动,而是传统的咏春拳,从前清早起来他会在阳台打半个钟头的木人桩。

    然而现在,他只是轻声地答:“没有爱好,先生,我的爱好由您来制定。”

    恋爱机器人是陪伴型机器人,除了基础设定,几乎是一张白纸,一切都会按照用户的需求来不断完善进化,用户能够在使用的过程中感受养成和量身定制的快感。这些内容,在操作手册上都有详细说明。

    “性向。”

    戚玉微顿,望向薄青岩。

    薄青岩用钢笔轻轻敲了敲桌面,重复:“性向。”

    “同性,”戚玉回答,“是由您的性别决定的。”

    薄青岩抬眸扫了戚玉一眼,然后又状若无意地移开。

    到了这里,戚玉开始回想起来,这份调查问卷的内容,好像和当年他递给薄青岩的那份一模一样,就连题目的顺序都没有区别。

    果然还在记仇啊,戚玉太阳穴有点疼。

    薄青岩似乎感到索然无味,他咔哒一声合上笔帽,又打开,反复数次。这让戚玉注意到,那支钢笔已经有些陈旧,金属的外壁被磨得发亮,看起来和这位光鲜亮丽的薄大少爷并不十分相衬。

    “你的芯片里有人类的数据?”这是问卷上没有的问题,薄青岩的语气状若无意。

    “是的,先生。”戚玉回答,心想,这个人类就是他自己。

    笔帽开合的声音突然停了,薄青岩重新拾起问卷:“从你的恋爱经验来看,理想的伴侣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需要根据数据模拟人类大脑思考时的策略和模式,换句话说,他要根据戚玉本人的经验来回答问题,不过他不是真的机器人,不必多此一举,道:“我的数据里没有恋爱经验,理想的伴侣只存在理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