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刷回到家时，爸妈都在，气氛很严肃。爸妈让他放了书包坐好，他照做了，两只手搓着刷柄，有点紧张。
“你妈跟我要去东南亚做生意，你跟我们一起去，明天就开始办转学，下星期走。”牙刷爸爸说。
牙刷：“啊？”
“啊什么啊？！”
“不，没，没有，我就是……”牙刷声音越来越小，“有点惊讶。”
“说什么？！大声点儿！“牙刷爸爸生气了，“成天到晚女里女气的！”
牙刷把头低了下去。
“好了，这事对孩子是挺突然。”牙刷妈妈温柔道，“小刷乖，学校这边妈妈的秘书会去办手续，你明天看看，要和哪些同学吃吃饭，嗯？”牙刷妈妈递来一张卡。
牙刷：“……”
“行了行了！”牙刷爸爸起身道，“看着就心烦！没个男人样！”
牙刷爸爸和牙刷妈妈，正要离开时，忽然听到牙刷低垂的刷毛下，传来一声——“不要。”声音柔和，却也很有力量。
牙刷说：“我不去。”他站起身，“你们要去就去吧，我不去。”
牙刷爸爸想要动手，“嘿你还……！”
“你打吧。”牙刷直起柄，“我不怕。”
他道：“我觉得这里很好，我不想走。你们要做生意，我从小到大就搬了十三次家。我跟着阿姨保姆长大，当然不知道男人样是什么样。可那又怎样？”
他道：“男人样该怎么样？女里女气又是什么意思？我觉得自己正直诚实，待人友善，我就很像个样。做人凭什么要被性别规定？”
他道：“我不想为自己真实的样子羞耻。你是我爸爸，更不该去否认我本身。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吧。如果没有人肯定我，没有人照顾我的感受，那我就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