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涯的直播数据一直不错，是站内重点栽培对象，专门安排了经纪人对接。所以当他想起自己的直播还没有结束时，对方已经先一步帮他关掉了房间。
经纪人叫小甜，激动地跟傅涯透露昨晚上的直播效果特别好，有史以来在线观看人数最多的一次，粉丝猛涨五万多。
傅涯咬着劣质薄荷烟，想了一会儿才问：“下次合同续约能把底薪提高点吗？”
“哥，说实话你现在已经是待遇最好的一批了。”小甜有些为难，“就算在同一阶梯里，你也是礼物收得最多的，再改合同的话怕是有些困难。”
“那礼物分成总得给我多算吧。”傅涯将灰磕在烟灰缸里，冷静地商量着，“我对PINK有感情。”
这一句相当于严重的威胁了。
小甜说：“这个我肯定给你争取，别的不说，深夜板块的流量还是得靠你，总该给点实际的。”
“麻烦你了。”傅涯挂断电话，转身把染了血的床单拆下来丢进盆里用温水泡着，又去抽屉里拿出医疗小箱递给坐在床沿的路折林。
他胳膊上的伤口裂开了。
路折林一只手费劲。傅涯看他手忙脚乱也没折腾出个什么名堂，于是主动捡起碘伏和棉签给他消毒，用纱布包扎。
他专注地处理路折林的胳膊时，对方却趁他不注意夺走他叼在嘴里的烟。
傅涯没生气，动作熟练地给他包扎好，边收拾药箱边朝着门那边抬下巴：“你该走了。”
“这，你。”路折林看着他，费力说，“你走。”
“我？我不走。”傅涯把那药箱又塞回柜子里，认真想了半天，仍是将路折林口袋里的钱包拿出来，一张张扫进自己的手机里。
人脸智能识别很方便，不消三分钟，路折林的卡都绑在了傅涯手机上。
“反正你也用不着。”傅涯说，“现在走吧。”
傅涯做那些事的时候，路折林只是在旁边安静看着。他的钱包被洗劫一空，但他本人并没有觉得气愤或是恼怒，只是在傅涯又一次驱赶他时，慢半拍地提醒：“密码，忘。”
“你要密码干什么？指纹就可以了。”傅涯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放在心上，随即飞速报出一串数字，“500819。”
“……你。”路折林的反应比他慢多了。
“你走吧。”傅涯第三次赶他，不留情面，“一会儿该有人来找你了。”
路折林走之后，傅涯才有心思来慢慢处理他留下的烂摊子。衣服塞进洗衣机里定时，重新铺床、换用品，最后登录PINK看一眼私信。
除了官方账号，傅涯谁都没关注，打赏榜上很多金主也砸了不少，但傅涯一个都没理。主要是打赏榜第一那位很沉默，每次来也不规律，只是碰到傅涯在线就疯狂刷最贵的礼物，看完直播就走，没有一句废话。此后再有借着打赏名号来要联系方式的，傅涯就会指着榜一说：“他，我都没给。”
榜一是路折林。
他也是真的没给路折林联系方式。
陌生人私信多半是辱骂或挑逗，还有问他多少钱一夜的，问他地址的，甚至还有人身威胁，不过他是棵大摇钱树，PINK会保护他的个人信息和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