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科幻>就要瑟瑟 > 拐走瓜
    王室太子大婚,合宫上下大摆红宴。江家三个主事人为上位,被奉为座上宾为新人讨彩头,延绵皇室血脉,贺天下大喜。

    繁复的礼程走了一天了,人人面上都带了些许疲色,太子一轮一轮的敬酒,几遭下来上了头,面色醺然,竟是不管不顾了:“江卿......徽安......徽安王室可称您的意?”

    本嘈杂热闹的殿厅忽然静下来,太子端着酒,满目通红地冲着右席三个蟠刻大椅喊。

    他堂堂徽安王室太子,今日大婚,居殿主位,可是......可是望下去,右席三个蟠刻大椅竟比主位要高。太荒唐。太子满心不服。

    那边江家三个青年形容俊美,皆挺拔修长,英姿卓然,气质斐然。长子江见翡做江家当家人,一颗玲珑心,沉稳不动,左右朝政和王室和诸臣;次子江乘煜从军,历十余年从国之大将直至军部首位;三子江从澜继承家业,任江氏集团董事长,江氏集团垄断全国上百个产业,掌握全国经济支柱。说到底,徽安王室算得了什么,在江家面前不过是个吉祥物的存在。

    江见翡面上不动,把胸前口袋别着的、象征座上贵宾的红玫瑰折了下来,轻轻一掷,那娇艳的红玫瑰便落入了太子掌中的酒杯。

    “太子醉了,伺候下去。”

    宫人们惶惶不安,个个俯首,不顾太子的怒喝,连忙搀着太子去找太子妃。

    眼下天还没黑,喜酒还没敬完,宾客也未送,掌事宫人却催促着要洞房了,宾客们面面相觑,满席窃窃私语,无一人离席。

    江家三个主事人仍然细品盏酒,仿佛无事发生。

    掌事宫人拍拍掌,一队舞女来到宴厅中央跳起了舞,弦乐奏起,没有新人的宴席又续下来了。

    忽而江乘煜起身要离席,朝自己家兄弟翘翘下巴,示意他们自己要出去透气。二人心里明白江乘煜早已受不了这繁文缛节了,总算让他逮了个机会溜走。

    另一边江乘煜甩退宫人,溜溜达达地顺着曲折廊亭散步。

    廊亭青藤绿叶枝枝蔓蔓,攀栏娇花星星点点,斜阳漏下,碎金一地。只这么走下去也颇有趣味。

    彼时瑟瑟正在栏杆上抱着腿发呆,江乘煜撩起一帘藤花,撑着藤条探身越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瑟瑟闻声而动,蓦然回首,姣美容颜直直照进江乘煜眼里。饶是江家多出清俊胜颜,此刻看见如此精致昳丽之人也不免于俗,连呼吸都放轻了。

    瑟瑟情感迟钝,瞥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继续发呆。江乘煜不解宫中怎会有如此丽人,可这宫中谁不知江家人,见了也不行礼,揉揉眼睛怀疑自己遇到花精藤妖了。

    “小美人,你叫什么。”

    瑟瑟回头看着他,一脸迷惑,老老实实回答:“我是瑟瑟。”

    “瑟瑟?哪里来的瑟瑟?你姓什么?”江乘煜心下疑惑更甚,好奇这是哪家的孩子,生得如此漂亮,怎么敢独自一人在这腌臜深宫里,谁家又如此轻率地放着小美人不管不管,也不怕被歹人拐走。

    瑟瑟沉默了,他哪里知道自己姓什么,他生于北境,却因身体畸形不受人待见,常年居住在一个小院里,连名字都不曾有。只是被照顾自己的嬷嬷喊瑟瑟。北境严寒,小儿体弱,总是在北境漫长而寒冷的夜里瑟瑟发抖,嬷嬷便喊瑟瑟。

    “说话。”江乘煜等了半天也没等出来,不由得发出了命令。

    瑟瑟突然被打断思考,惊得全身一抖。这一道的回廊攀满了枝枝蔓蔓,栏杆窄,只见人在小亭里消遣的,瑟瑟倒好,扎进藤帘里在栏杆上挂着,他前后摇晃,眼看着就要栽下去了,江乘煜没想到小东西这么不经吓,慌忙按着他的脑袋把人稳住了。

    怎么这么柔软可爱。

    瑟瑟从记事起第一次与人亲密接触,滚烫的男性躯体熨烫、包裹着他。瑟瑟如此贴近这种温暖,一时无措,揪紧了江乘煜的衣角,黑白分明的圆眼睛注视着他:“我是瑟瑟。北境的瑟瑟。”

    江乘煜沉默了,他知道北境人愚蠢鲁莽,想来北境的基因不好,连小孩都是呆瓜。于是他放下瑟瑟,后退了一步,好像怕这呆瓜离自己近了连带着自己都不精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