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简熠扶了扶鼻梁上的金框眼镜,无可奈何说道:

    “你按捺一下思念之情吧,先别这么着急出现在栖枝面前,我可不想她误会我邀请她来婚礼主要是为了帮你。”

    ……

    白栖枝和赵茹趁着仪式还没开始,干脆挽着手上了教堂二楼的一个安静的小阳台,白栖枝坐在靠边的位置,稍稍探出头往下看,就能一清二楚地看见场外草地上的情况。

    吴简熠将她们接进去以后,就被一通电话拉着进了教堂忙其他的事宜了。

    “这婚礼还挺气派,有意思。”赵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悠闲地坐在躺椅上晒起了太阳,双眼微微眯着,享受得很。

    白栖枝百无聊赖地双手抓着栏杆,望着楼下人来人往,气球鲜花都布置地越来越好看,她突然心血来潮,掏出手机,想拍一张照片。

    她取了一个全景,随手一拍,画面鲜嫩浪漫,还挺好看的,白栖枝正想退出相册,目光却突然凝聚在照片右上角的一个角落,一棵木荷树下静静地站着一个男人,他微抬着头,似乎正好看向了她的镜头。

    白栖枝双指放大图片,想看清楚他的脸,却依旧是模糊一片,她探出头,找到了照片里的那棵树,树梢上系着一个灵动的纯白气球,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着,树下却已经空空如也。

    “我刚才好像看见了季池溪?”

    赵茹侧了个身,继续卧在躺椅上休憩,眼睛没睁开,嘴上却在动:“不可能的,吴简熠跟他熟吗?怎么可能会邀请他,白栖枝你要是想季池溪了就自己打电话给他,别把自己憋出幻想症了。”

    “也是。”吴简熠的婚礼上怎么可能会出现季池溪,一定是她眼花了。

    ……

    金黄色的暖阳渐渐升到头顶,白栖枝和赵茹都已经落座观众席,音响里唯美浪漫的钢琴曲缓缓流动着,将婚礼的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

    婚礼的流程和大多数婚礼相差无几,走红毯,撒彩带,司仪宣誓词,交换戒指,轻轻一吻……

    白栖枝悄然抚向自己左手的无名指根部,突然回忆起曾经自己也经历过一场朴素又诡异的婚礼仪式,耳畔响着的是阴郁惊悚的背景音乐,周围的环境是黑暗破旧的恐怖楼道,她抱着一束蔫嗒嗒的捧花,等待着季池溪捧起她的手,将道具戒指轻轻套进她的无名指上。

    白栖枝憋着傻笑,又突然觉得意识恍惚,她从没有认真细想过,原来那短暂的三个月里,他和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事,喜怒哀乐,纯真荒谬,他在她记忆的时光中,疯狂地刷着存在感,横冲直撞地想要赖在她的小世界里不走。

    “白栖枝,别发愣了,新娘要扔捧花了,你要接吗?”赵茹碰了碰她的手肘,主持人还在台上拿着话筒喊着让全场的单身男女去红毯上抢花。

    白栖枝坐着纹丝没动:“算了吧,凑什么热闹啊。”

    “一起去嘛,不抢花,他们还要撒红包呢,咱们去捡几个红包啊。”

    白栖枝拿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眉心,还是答应跟她去了:“你就是什么热闹都新鲜,跟个小孩一样。”

    台上的新娘背对着台下,双手握着花柄上下摇了几下,她屏住气息,用了挺大的劲将花从头顶抛出,五彩缤纷的花束在半空擦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直接越过了前方抢捧花积极性强烈的人群,往最后面飞去了。

    众人:好家伙,这新娘好大的劲。

    白栖枝暗叫不好,这花像是要直接砸她头上,她赶紧退了几步,没察觉到脚边摆着一个花盆,她甚至都来不及惊叫一声,身体就失了重心,仰着身往后倒去。

    周围人见势也纷纷叫出了声,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没有人能及时伸出手扶住她,白栖枝扭了下脚,却在下一秒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