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牵着手上了马车,裴琰还未离去,垮着一张脸欲要理论一番,却径自给尉迟弘自车窗扔了出去。

    然后一声令下,鞭起鞭落,马车一下子窜得老远。

    得逞的初一,掀开车帘,对着狂奔在灯河里的裴琰展颜一笑,作了个“活该!”的嘴型。

    裴琰气急,扯着嗓子大喊,“小嫂子你别高兴得太早,自来坐过这马车的可不止你一人。”

    这是有大八卦啊,初一眼睛一亮,放下帘子忙挨了过去,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问:“殿下,裴世子这是何意?初一不懂。”

    尉迟弘正襟危坐,闻言瞥了她一眼,告诫道:“裴琰的话当不得真,通常十句话只信得一句,那一句还不是什么好话,且他最是见不得旁人琴瑟和鸣,往后你同他打交道,别信了他的挑唆。”

    初一挠头想了想,似乎还真是,可这王公子弟幼承庭训,当不至于如此才对,初一好奇心起,又问:“裴世子打小就这般?”

    尉迟弘叹息一声,敛目不语。

    初一却嗅出更大的八卦,那能这么容易放过他,当即扯了扯他衣袖,问道:“说说嘛,说说嘛,我想听。”

    尉迟弘淡淡瞥了她一眼,又如老僧入定般不再理会。

    越是这般忌讳莫深,说明事情就越大。

    初一的胃口被吊了起来,索性撸起袖子起身,跨步到尉迟弘身后,挠起了尉迟弘的痒痒肉,“你说不说,说不说,我让你不说。”

    哪知尉迟弘是个怪人,也不知是忍性太强,亦或是本就少了根笑筋,愣是没中招,反而在初一的再三纠缠下,忍无可忍一个侧身将初一压在下面,慌忙扯开她四处作乱的小手,起伏着胸膛薄红着脸喘着粗气道:“别闹。”

    初一的腿根抵着的不可描述之物也硬了起来,这才发下擦了枪走了火,当即双腿一蹬自男人身下缩了回去,抵在车厢上,双手抱胸,似个做错事的孩子老实地低下头,生怕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到时候,没准尉迟弘还会倒打一耙,谁让你勾.引孤?

    好在尉迟弘也不是这般急色的人,只松了松衣领散热,便且揭过。

    马车疾驰而行,车内的两人相对无言,一个是本就寡言少语,一个是心虚不敢说话,空气一度凝滞,还是尉迟弘拉开了话匣子谈及了裴琰的事儿。

    这事儿往简单了说,就是一个纨绔子弟非要娶一清倌儿为正妻,结果闹得家宅不宁的事儿。

    这事儿往大了说,就是一个老父亲为了不至儿子误入歧途毁了一个女人,却不成想竟也毁了自家儿子的事儿。

    清倌儿叫柳素素,裴琰非卿不娶,然宁国公所能做的让步是提供一个妾位,奈何佳人扬言此生绝不做妾,国公爷怒其不识好歹,亲自幸了柳素素以绝裴琰的念想……

    法子虽粗暴了些,倒也管用,裴琰似是一夜之间就忘了柳素素,却自此以后似变了个人,勾栏瓦舍眠花宿柳自不必说,单就外室就置了十几房,与之前那深情款款的公子哥判若两人。

    宁国公万万没想到,他阻得了一个柳素素,也阻得了他纳妾,却阻不叫成千上万其他的莺莺燕燕,以及防不胜防的外室。

    也不是没打算管过,却无从管起,你威胁他要废了他世子之位,人家根本不在乎,你断他花用,他干脆承包了

    毛山窑场,虽比不得国公府来钱容易,倒也养那起子外室不是问题。

    一时间,裴琰名声一落千丈,以至于好好的一个后生,本该是乘龙快婿的条件,却连狗都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