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可以到农村中去工作的这样的知识分子，应当高兴的到那里去。”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到农村去，到边疆去......”
绿皮火车途经之地，随处可见这些让知识青年，下乡为农村建设出一份力的标语。
靠尾的一节车厢里，七八名知青坐在自个儿的位置上，要么看书，要么与旁人交谈。
唯独，贴着窗边的那位扎麻花辫的女同志，盯着外头的醒目标语，静静地发着呆。
“严知青，吃馒头吗？”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被唤作‘严知青’的九梨，拉回了飘远的思绪，看向对面留着一头利落短发的女同志。
“不用了，谢谢。”她微微摇头，面上虽说没有笑意，但语气中却不失应有的礼貌。
“行吧。”王招娣收回手。
她再次看了一眼，对方鼓了两个圆包的衣兜，叹了口气：“我这嘴里都没什么味儿。”
那时不时投来的视线，以及话中的暗示，听在九梨的耳朵里，就变得有些可笑了。
她从兜里摸出了一个鸡蛋，对着桌沿就是一敲，慢条斯理的顺着裂缝把壳给剥开。
王招娣的眼睛亮了亮。
她等着对方把壳剥干净之后，下意识的伸出手去：“严知青，谢......”?
“什么？”九梨咬了一大口鸡蛋，顶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无辜的看着她。
像是压根儿就没搞明白，她先前费了好半天心思的暗示。
“没什么。”王招娣讪讪的笑。
她捏着手里的馒头，被那味儿给馋的紧，干脆直接问了：“严知青，你揣了几个蛋啊？”
“两个。”
“那你分我一个呗，等一会儿到了大队，我再还给你。”
“你包里不是有吗？”九梨咽下嘴里的蛋，拍了拍手上的碎沫，眸光带着些许疑惑。
王招娣被她看的有些心虚，下意识的把包往身后挪了挪：“我这都是生的，没法吃。”
“你先把馒头吃了吧，别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