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开冷笑,该来的果然还是会来的。

    这满宗门,连林之涯都不敢叫林花开为花儿,这二字出自谁之口,已经不言而喻。

    “花儿!你怎么样了?司雪衣,你在吗?我可以进来吗?”门外秦千辰焦急而担忧的敲着门。

    林花开根本不想看见这天杀的讨人厌的脸,如果看见,她怕她会忍不住直接一剑杀了他。

    不如现在杀了他?

    林花开从床头摸出长剑,司雪衣惊讶的看着她眼中不时流露出的愤恨之色,莫不是自己眼花了?大小姐最喜欢的就是秦千辰了,此时听见他来了,不但不高兴,还动了杀心?

    脚下一顿,又生一计,现在杀了他,难免落人口实,无缘无故杀了同门弟子,传出去势必对宗门和林氏影响颇坏。如今白氏和卫氏就在大殿上和爹爹因为心经争论不休,如果她此时杀人,心经怕是如何也保不住了。反正她是重生归来,已经知道了他是怎样的狼子野心,不怕以后没机会收拾他。

    死了多容易,林花开缓缓把剑推了回去,她想要的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花开看向司雪衣,给她使了个眼神。

    岂料司雪衣会错了意,向门外道,“五师兄,大小姐她已经……”话还没说完,林花开就一个健步冲过去捂住了她的嘴。

    其实也不怪司雪衣会错意,她陪在林花开身边最久,可以说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她知道林花开每天都巴不得看见他,连做梦都时常梦到,甚至二人有时候还会一聊聊上一整夜。这让她怎么会想到林花开的这个眼神是要让她支开他的意思呢?

    “已经?已经怎么了?司雪衣,你倒是说话啊?”秦千辰有些焦急,但他不敢硬闯。他也知道大小姐的脾气,大小姐对他就是再宽容,但就一点,若是房门紧闭,她不说让人进,谁也不许进,秦千辰也不例外。

    司雪衣立刻明白了林花开的真正意图,心下犯着嘀咕,开口道,“五师兄,你先去宗主那边吧,大小姐还没醒呢!”

    秦千辰道,“那……那好吧,等大小姐醒了,你一定第一个通知我!”说罢又在门口转了两圈,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日光将秦千辰的影子投在门窗上,林花开瞥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

    茫茫七年的眷恋,朝夕之间化成血海深仇。

    少年身姿挺拔,早已不是刚来林氏剑宗那般孱弱的模样,颜如舜华,仪表堂堂,让人见之难忘。

    秦千辰音色如玉,说起话来亦是动听悦耳,他话语里听着是这样关心在乎她林花开,可谁能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待她这样贴心的少年会设下那般恶毒的圈套,就等着她林花开傻乎乎的一步步走进去,成为他实现自己目标的棋子。

    林花开连秦千辰的声音,影子都喜欢的难以自拔,更别说他这个人。可是他还是活生生的刺了她一剑,足以致命的,心口重重一剑。

    林花开眼见门上的投影越来越小,很快消失,膝盖一软退后坐在床上,眼泪簌簌而下。前世所受的苦,所受的磨难,顷刻间如山崩地裂般袭来,她脑中剧痛,只恨不得立时就冲出去问他究竟为何要这样对自己,她只想与君好,可难道在她眼中不屑一顾的林氏剑宗当真对他那么重要吗?

    她哭,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心疼,这般阴谋杀戮之下,令她心疼自己七年的用情至深。

    她想了又想,终于看向惊魂未定的司雪衣,眸间泪光闪烁,颗颗泪水如珍珠般落下,“雪衣,我就哭这一次,你记住,以后秦千辰便是我的敌人,从今天开始,秦千辰不得靠近这里一步,我与他更无半分情意。”

    “大小姐,您能这么想雪衣真心为您高兴,五师兄谄媚讨巧,心胸狭窄,其实是配不上您的。”司雪衣拿出丝帕,轻轻为林花开拭去脸上的泪水。

    林花开斜睨司雪衣一眼,心下暗生讶异,没想到此人看起来木讷无知,实际上竟然看人比自己可准的多了,看来是自己小瞧了她,她端起药碗,将里面已经凉透的药水一饮而尽。

    “大小姐,您喝凉的对身体不好,让雪衣去给您热热啊?”司雪衣心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