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穿越>毒妇 > 一七八、各表一枝3
    楚云瑶真是慌得什么都没法想了,陈弘阔要给她安排晚饭,她怔怔拒绝后便如行尸走肉一般飘回了她暂居的后院小屋。余天翊一定是因为受她牵连才出事的,皇上叱责了他还降了他的官职……什么请辞,她与他相处虽时间不长却知道他不是会弃约定于不顾的人,他不止一次说过他在太医院的任期还有两年,就只剩两年。

    随着日落西山,家家户户陆续开始掌灯。陈弘阔为了弥补之前的疏忽,掌灯前就备下了简单可口的饭菜亲自端来后院,结果楚云瑶按礼收下确是一口没动。他又特地询问她房中需要燃上几盏烛,结果被轻声婉拒了,只说请在廊下留下两盏做照明就好。

    知她担心的陈弘阔没有多言,只转头嘱咐小厮们夜见深了不要再随意走动,而他自己则是守在了前院,只等余天翊从宫里回来。

    这是注定无眠的一夜,而皇帝的不开心也隐隐让那些收到消息的朝臣们连夜苦恼合计起明日的早朝该就此事如何启奏。余天翊在宫中无政敌也无政友,可以说他是两袖清风不沾半点儿勾心斗角,但也就是因为如此,那些大臣们都一时不知该怎么揣测圣意。皇上看似恼火可并未真的重罚,可余天翊一直留在宫中不得出,谁知道下一刻又会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与皇帝一个鼻孔出气?弄不好自己都要莫名其妙添上一笔罪过。为余天翊求情?万一拍错了位置也难免会受牵连。

    聪明的,已经开始连夜研墨拟草两份奏章,只等明早见了皇帝以其脸色判定该呈上哪一份;中庸的,是漏液联系了同僚,寻思着明日好意见统一站到一块儿;还有权欲较重的,一部分是早已看余天翊不顺眼多时,正愁没机会弹劾,而另一部分则冥想着皇帝此局究竟是在做给谁看,又是想从中得到什么结果……总之,家家亮灯苦思,户户自绞脑汁。

    此时,事件的主角之一与之二正在偏殿中将之前下了一半的棋局复原继续,殿中灯火通明,华贵的香炉中燃着价值不菲的熏香,四周没有宫人伺候,只郑荣昌被特许每隔两刻钟进来为他们奉上一道温度正好的香茗。

    “余爱卿,你说你这一夜不归究竟会有多少人为此彻夜不眠?”凤文璟手持黑子在边线打吃,“啧,朕跟那么多人下过棋,只这局才是大势所趋。”

    “回陛下,臣不知会有所少人夜不能寐,但真心实意的哪怕只有一个,此生已是足矣。”余天翊没说是谁,可脑中不由自主还是浮现了心心念念的那张清丽容颜,也不知她晚膳吃了没,又是不是合乎胃口。那样亲昵的相处过后他早就察觉她对饮食从不在意,不论贵贱也不管滋味,多数时候都只是在满足身体所需。

    凤文璟没在意他的弦外之音,“朕有一皇姐今年刚满三十三,五年前驸马因病过世,你也见过她。”

    “陛下是说福颖公主?”他是在为驸马诊病时见过这位公主,只是印象并不深刻,依稀记得她当年与驸马夫妻伉俪,驸马病逝后她也郁郁寡欢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奉命给她开了好几剂补药,可心病只能心药医,再多的食补药补也多是治标不治本,后来听陛下说她渐渐舒散了心结,还搬去水美闪秀的江南住了一年多,再回来的时候已似忘却了烦恼忧伤,虽不明原因但结果终是好的。

    “正是她。”凤文璟眼观棋局,心思旁事,“朕那皇姐对驸马用情至深,当年真是百法用尽也不能令她展颜开怀,哪想时过半年她突然自己相通,倒是白白浪费了你那些循序渐进且精心配置足够一年有余的滋补药膳。”

    “陛下过誉了,臣行医家本分哪来的浪费一说,病灶能够自愈是大喜,也是福颖公主感念陛下照拂宽慰了自己。”余天翊听出了凤文璟话题的引向,这时候他忽然提及与事并不相干之人,这是想把她也掺和进来吗?又是打算将她作为什么角色呢?想到那隐隐冒出的苗头,他转言岔开话题道,“刑部尚书顾大人年少有为,还不到三十便已功绩赫赫,他家里父母早逝,亲戚也都远在天边,至今无妻无妾无人惦念,陛下若有意,何不为他成就一桩良缘。”

    “你要不提朕还差点儿忘了这茬。”凤文璟表情稍带不解道,“说来也是奇怪,朕头年跟他提过一句,朕的小妹永兴公主也将满十八了,花样容貌性情也伶俐可爱,可他竟直接拒了朕,说他早已心有所属,更与人私定了终身,而这个他口中的女人,朕竟一点儿都不知道是谁家的谁,又是居住哪里。”

    余天翊反应飞快,他是想抓人点背可并不想坏了人家好事,随即接道,“顾尚书恐是有难言之隐吧。他当年贫苦,求学本非易事,兴许那位姑娘是太过重视他如今才不肯露面,毕竟如今可能差着身份,亦可能会让顾尚书遭受莫须有的非议,倒是此事一出,顾大人显然是个极为重情重义之人,宁愿不娶也绝不负她。”

    凤文璟不认同的摇摇头,“一个女人而已,如此伎俩仅能受用一时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实在难等大雅之堂。”

    “人各有所好,各有所求,普罗大众的眼界都不过是眼下那点儿细想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也偏偏是这些小事,能更加细致地描绘出人的性情可贵与否。”余天翊因为对各式各样的人性见得多所以从不会去刻意解读,他只要自己无愧于心,也只束缚自己不违背公序良俗就好,“陛下心怀天下,凡事皆为苍生计,这样大的胸襟抱负哪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轻易明白的,更何况是那些见识不够广博的后宅中人。”

    “前一句话只有你敢这样跟朕说。”凤文璟怅然浅笑道,“后面一句反倒让朕听着不是原本的滋味了。”他是在十九岁登基前迎娶了宰相之女为妻,没过三月他登基称帝,王妃变皇后,换言之,他是还没跟妻子处出感情就先一步踏入了相敬如宾的高一层情感境界,接着后宫中又陆陆续续添了好几人,好像除了样貌不同他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来,再加上朝务繁忙,朝城之乱又残留了无数笔清算不明的烂帐,他能对女人生出过多的兴趣才是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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