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无伸出双手捧着鸭子，沈寻则尴尬地收回了那只手。
“你是允诺吗？”阿无看向沈寻。
“我是……”
“可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阿无抬起手抚摸着沈寻脸上的毛发，但眼神中并没有任何陌生的味道。
沈寻没有回答，他咧嘴笑了笑，猩红色的嘴唇像是涂抹了鲜血。
这时目光偏移，沈寻看到了阿无的小腹处有一道骇人的伤口，血水向外渗出着，弄脏了阿无粉白色的衣裙。
他微微皱眉，随即用粗糙的掌心按住了那道伤口。
“我们回家。”沈寻挤出笑容。
两人的身影从天空中飘落，红色的披风在下落的过程中逐渐缩短，继而化为几缕火苗消失不见。
空气中漂浮着黑色的沙尘，红色的火星。
周遭一片寂静。
沈寻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个驱魔人，只一个简单的注视就让六名钻石驱魔人感受到了如山般的压力。
他最后目光在陈太白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化作烟尘消失在原地。
这是泾阳县最安静的一天，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泾水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地面上满是散落在地的菜叶，无家可归的乞丐只能躲在墙角，用破烂的草席遮住自己的身子。
沈寻抱着阿无来到了马府的那条巷子。
他抬起捂住阿无小腹的那只手掌，小腹上的伤口散发着一股墨绿色的幽光，而那道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见此情景，沈寻紧张的心情总算缓解了不少。
阿无也许是累了，蜷缩在沈寻怀里安静地睡觉，小嘴微微开启，两只雪白的龙角氤氲着微光。
她的两只小手放在胸口，掌心中则捂着焦黑了一半的木头鸭子。
可没走几步，沈寻突然停了下来。
脑海中出现两团黑气。
其中的一团漆黑如墨，如同深渊，它此刻在沈寻的脑海中更像是一个黑洞，霸道地吞噬着所有现存的感知。
沈寻觉得有些胸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