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有风声呼啸。

    “我没说什么呀。”兰珀轻轻巧巧地回答,“哥哥听错了。”

    风声止息。

    后颈的抚触让兰珀眯起眼,很舒服的样子,他仰起头,光裸的身体白嫩,把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季青萧的手上。

    借着这个姿势再去摸,后颈坚硬的凉意忽而消弭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温软光洁的皮肤。

    季青萧的思路又有些朦胧。

    “哥哥,我们快点收拾东西吧。”兰珀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十指相扣,指尖轻飘飘地悬在那里,若有似无地拂过,“妈妈说今天会来接我们。”

    “妈妈?”季青萧有些诧异。

    “是呀,妈妈说我只能在哥哥这里待两天。”兰珀嘟起嘴,双颊鼓鼓的,像偷吃了东西的小松鼠,“妈妈真讨厌!”

    兰珀在他身上左右扭动了几下,不情不愿地起身。

    虽然摸不着头脑,季青萧还是先低头去捡地上的外套,打算给兰珀披上。然而他刚抬起头,却发现兰珀身上穿戴得很整齐。是样式华丽的雪白套头衫和同色长裤,袖口和上衣下摆缀着珍珠。

    一个念头突然从季青萧的脑海中浮现——

    原来兰珀刚才并没有光着身子,是与肤色相近的衣服让自己产生了错觉。

    不知怎么的,季青萧松了口气,一种如释重负的后怕感接踵而至。

    太好了,他想,我还以为——

    可思路再次停滞。

    ——以为什么?

    兰珀上前一步,抓住他的右手食指,小孩子似的包在手心里。两人紧密相贴。

    “我送你出去?”季青萧用另一只手绕着他柔软的黑发。

    “都这么晚了。”兰珀望了望窗外。随着话音落下,天空仿佛被按了关机键,“啪”地暗了下来。

    季青萧也跟着看去,窗帘尚未拉上,把深蓝色的夜空框成了一幅写实油画。

    他的视线停留在花样繁复的窗帘上,是红色的天鹅绒材质。紧接着,他发现那里是个宽阔的小露台,而两个人所处的位置,正是一间宽阔宏大的复古起居室。起居室的门关着,侧旁是个镶嵌着磨砂玻璃花的门,似乎是盥洗室。

    盥洗室左右两侧摆着两个黑色的铜像,一高一矮。高的面目深邃,举着胳膊,应当是用作挂衣物;矮的头顶托盘,上面摆放着熏香。

    起居室内铺着柔软的羊绒地毯,地毯上四散软垫和布艺沙发,一面墙上燃着炉火,摆着巨大的落地镜。

    落地镜恰好对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