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晚上，我按响了程莉家的门铃。
“苏小姐？”程莉显得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提了提手里的烤鸭礼盒，笑道：“来给你们拜年，顺便汇报工作。”
“快请进快请进。”程莉连忙侧身把我们让了进去。
意料之中，他们家没有装饰一新，也没有丰盛的年夜饭，整个屋子冷冷清清，惨惨淡淡。
一个满面愁容的中年男人走出来：“是谁来了？”
“这位就是何叔叔吧，过年好。”我向他们介绍身后的两个男生，“这是我的同事，叫他石头就行；还有这位是陈乐，他是……何音的朋友。”
何妈妈不禁看向陈乐：“你，认识我们小音？”
“嗯，何音说过，等她攒钱买一个大房子，就请我帮忙设计庭院。”陈乐笑着说道，“她说她喜欢碗莲跟君子兰，还要起一座假山，在旁边架一个观赏水车。”
何妈妈听得热泪盈眶：“嗯嗯嗯，这些都是小音喜欢的。”
“别让客人站着了，快请坐吧。”何爸爸手忙脚乱地招呼我们坐下。
双方都沉默了片刻，何爸爸才缓缓道：“我们接到警察的电话了，所以是那个叫李淼的？”
“对，我们发现了李淼在何音家住过的痕迹，”我点点头，“据调查，凶手原本一直在跟踪李淼，还往她宿舍寄了恐吓信，所以李淼就请求何音住到了她那里。没想到还是被凶手发现了，就在某次她们回家的路上，动手了。”
“我们小音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何妈妈捂住脸哭起来，“她那么乖巧的孩子，怎么就招惹上那种朋友！”
“行了行了，”何爸爸板着脸，但动作却很温柔地搂住了妻子的肩膀，“事情已经结束了，凶手落网了，我们也知道了真相，还总哭哭啼啼的，小音在天上能高兴么？对了，苏小姐，谢谢你们把小音的东西寄回来给我们。”
我摇摇头：“举手之劳罢了。”
何妈妈止住了cH0U泣，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盒子：“真的谢谢你们，把这个送了回来。”
那是一个普通的透明首饰盒，里面装着一个用蟹壳拼成的蝴蝶贴画，手工很普通，我本来没有留意。
“小音还在家的时候，每次吃螃蟹，我都跟她说，要吃得g净齐整，这样剩下的壳才能拼成蝴蝶，”何妈妈Ai惜地抚m0着盒子，“就在她离家上大学前，她把我最后一次给她拼的蝴蝶，原样粘起来，用盒子装着带走了。真的谢谢你们，把小音送回了我身边。”
窗外开始放焰火，何妈妈擦了一把眼泪：“都夜了，不如留下来吃饭吧，嗨呀，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呢。”
“别瞎客气了，今天大年夜，孩子们不得回家啊？”
陈乐笑笑：“没事儿，我家里没人。”
我看了眼石无幸，也笑：“我们也是。”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何爸爸放Pa0仗的声音吵醒的。
我们仨看春晚看着看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石无幸坐得端正，我躺在他腿上，陈乐歪在沙发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