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开到一半，半掩着的教室后门又进来了两个人。
站在讲台上的刘希对上学生左铭歉意的目光和合十的双手，声音一顿，随即不留痕迹地点了点头，继续讲话。
“相信各位家长已经看到墙上的倒计时了，离高考还有174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学期……”
左铭的座位在倒数第三排的正中央，因为轮椅不好进去，所以只能站在教室后面。
他低下身，小声和轮椅上的人说道：“我走了。”
耳旁传来的热气就如这个人一样，蓬勃具有生命力。
关雎不自觉摸了摸右手小拇指缺失的位置，视线从讲台移到左铭颈上凸起的喉结，神色晦暗不明：“走什么，你也好好听听。”
不等人说什么，他收回视线：“你的成绩我一直有在关注，说实话，很令我失望。”
“你母亲，我父亲，明明都是顶尖学府毕业，不知怎么生出你这个只能考三百多分的废物。”
声音云淡风轻，仿佛说的是天气，而不是人。
左铭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进手心肉里。
“作为你的监护人，我有必要对你那糟糕的成绩负责。”
关雎停顿一下，似乎知道了身旁人的恼怒，他侧脸，眼皮一撩，嗓音凉薄：“直到高考结束，接下来这段时间，我都会一直盯着你，不要妄想搞小动作，否则后果自负。”
家长会结束，讲台上围了很多家长。
谢母没有去掺和，因为等下还有事，所以先走了。
张立果凑在后门，看着他妈仗着胖胖的身子成功挤到班主任跟前，已经在聊了。
额间的三条线更加崎岖，他全身抖啊抖，嘴里翻来覆去地念着：“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财神爷，太上老君，阿门，上帝，各路神仙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你们一定要保佑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啊……”
旁边的谢鱼：“……”
正好左铭出来，见人一脸烦躁，他想到刚才轮椅上的男子。
看起来很年轻，是哥哥吗？
“铭铭——”
谢鱼：“……”
张立果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出来的左铭：“我的好兄弟，我的三百分！”
“操！张立果你发什么神经？！”左铭全身起鸡皮疙瘩，想挣脱开。
张立果紧握着左铭手不放：“哥们，小左，求求了，你就让弟弟我抓一下，让我确认这个世界上不只有我考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