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歌声自神庙穹顶飘转而下,诉说着对世人的怜惜与爱。

    阳光泻入通向山顶的长廊,配合白纱跳跃舞动,纯白的牢笼里,白鸽是这场犯罪的参与者。

    少年撩起轻纱,跨过大理石栏柱。

    大雪漫天,荼靡花开。

    “荼靡,不是早就谢了么?”

    大雪没过脚踝,没有一点要停的迹象,风雪中站立着两道人影,他朝前迈步,殷红的血顺着脸颊流向脖颈。

    钻心蚀骨的疼痛几乎将萨瑟兰淹没,他再一次抬起脚,任由雪沫剥取身上血肉,他看见君主向对面之人举起长剑。

    那人嘴唇开合,宝剑应声落地,压垮一地荼靡。

    花瓣随风雪飘飞覆上萨瑟兰的脸颊,梦境扭曲。

    “花开末路……花开末路!”

    阳光隐在玻璃窗外,殿内烛光摇曳,四壁挂满以金花点缀的深红色织锦。

    “伴荼靡降生,是为不祥之兆!”大主教叩首:“萨瑟兰加冕之日,即是帝国大灾厄之时!”

    “信口胡诌。”剑锋没入胸膛,银白刀刃映射出萨瑟兰染血的脸,瑰丽张扬。

    “塞勒斯哥哥。”通讯器被西姆斯拿在手里,镜头呈仰视视角,小糯米团子微微垂着脑袋,与萨瑟兰别无二致的眸子将屏幕仔细打量了一番。

    “塞勒斯很忙,但萨瑟兰非常乐意陪你聊天,亲爱的小殿下。”萨瑟兰一身私服,半长的头发未束,随意别在耳后,面前的茶几上摆着简单的早餐,身后的落地窗占据整个墙面,倒映出古堡的全貌。

    “他在哪呀?”西姆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嗯……军部?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萨瑟兰将眼前的三明治逐层分开,挑出西红柿后才不紧不慢地吃起来。

    “你最近没去学院上课?”头顶的声线蓦地变了,沉稳又隐含着指责。

    萨瑟兰将最后一角面包片塞进嘴里,抬眸果不其然对上埃德加那双蓝宝石似的眼睛。

    这是戴维斯家族世代承袭的标志。

    高大的军雌看上去比塞勒斯还要年长上些许,黑底金边制服,衬衫纽扣严丝合缝地扣至最顶端,黑色额发向后梳拢,整只虫透着掩不住的威压。

    “抱歉,兄长。”雄虫从容地抽出纸巾擦拭指尖的面包屑,朝屏幕露出个略带歉意的笑容:“我最近脑子很乱,过段时间会将落下的课程补上的。”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时间段被他所遗忘的信息。

    萨瑟兰肤白,睑间有痣,似白玉有瑕,光是站着不动都时常给人一种易碎的美感,更不用提熬了一晚上夜,眼底泛着隐隐青色,气色不佳。

    “你确实需要休息。”随口胡诌的话被一贯严肃的军雌当了真,他语调明显放轻:“机甲控制也不是非学不可,雄虫不大需要会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