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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滚烫的茶水注入剔透的瓷杯中,然而这般浓郁的茶香并不能够抚慰案前男人的焦躁。他烦闷地摆摆手,示意nV侍将茶水撤走。

    nV侍顺从地鞠躬,将价格不菲的茶具放入漆黑的托盘中,正准备安静地端离时,门外的召见铃却响了起来。

    她连忙提起裙角,开出一条门缝,低声与通报的守卫交流几句后返回,恭敬地弯腰附到她的男主人耳边:“是紧急求见,费里德先生。”

    “快让他进来。”一直焦躁不安的男人就像是被这四个字点醒了那般,他因酒sE而微微发福走形的身躯微微一震,急忙从案前起身,沾有墨水的羽毛笔随意地摔在羊皮纸面。

    nV侍鞠躬称是,极有眼sE地重新把茶具摆在用于单独会谈的茶桌上,重新沏了一壶新鲜的红茶后,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然而进来的人却与室内豪华的装潢格格不入,他看起来风尘仆仆,浑身带有被雨水浇透的cHa0Sh腥气,光是踏进这个房间的几步,就能在柔软罕见的兽毛地毯上烙下乌黑的鞋印。

    这若放在平常,加仑·费里德子爵定会无法容忍至B0然大怒,甚至这个可怜的求见者会被拖出去乱棍打Si也说不定。

    然而此时他无心关注这些事情,他跳过了这些对于此刻来说分外浪费时间的礼节,原先端起放在嘴边、想要勉强维持贵族礼节的茶杯还是放了下去。

    “找到了吗?”费里德子爵焦急地问道。

    与浑身的狼狈不同,男人怀里那小心翼翼捧着的布包唯独裹上了一层用于防水的兽皮。他揭开包裹的兽皮后,从中取出一个木盒,放至桌上打开。

    “只回收了部分,子爵大人。”难以言喻的腥臭随着木盒开启的缝隙溢出,一只人类的断掌静静地躺在盒中,断口撕裂的形状像是被兽类分食,g涸的黑血凝固在上,只有三道兽牙的红sE纹身仍然醒目。

    “其他的部分已经……”男下属斟酌了一下用词,嘴唇微动,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面目全非。我们只能带回需要处理的部分。”

    费里德子爵沉默了一下,他端起了刚才没喝的那杯茶,咽下茶水后,用粗糙的手掌狠狠地搓了一把脸,呼出一口气:“无妨。”

    “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注视着木盒里的断掌,随后将盒顶用力地盖上,“这个悄悄埋到墓园里,对外就说少爷出去游历了。”

    他想他今晚也得到墓园里去跟兄长忏悔才是,自兄嫂离开后,无子的他难免对唯一的侄子多有纵容。家中的积蓄富养一个人绰绰有余,他忙起来也不管侄子整天不务正业,甚至连那孩子想要g涉自己秘密参与的产业一事也选择了默许。

    他拨了不少人手给劳l,就是想要他在这场权力与暴力的游戏里玩得更开心一点。

    费里德家族在刚刚恢复秩序的因缇丝算得上是有名的地头蛇,他知道曾经的混乱之地终究鱼龙混杂,只是心存侥幸,直到这孩子踢到铁板。

    想到此,费里德子爵难免有些灰败,他端起茶壶亲自续了一杯红茶,随后挥挥手让下属离开,示意自己想独处静一静。

    然而心腹只是从凳子上起身,他yu言又止:“大人,还有一件要紧的事。”

    “什么?”费里德子爵微微皱眉,“如果是货物的事情,我已经派人联系过冯恩格里的商会,后天替我留下几件拿得出手的东西。”

    心腹咽了一口唾Ye:“不,不是这个。”

    “娼馆街那边的笼子……就是少爷自己看管的那批,全都……被破坏了。”

    “里面关着的共计十九个人形,全部找不到踪迹。”

    瓷杯重重地砸落在脆弱的茶碟上,茶水飞溅而出,加仑·费里德强行保持着冷静,但仍然克制不住愤怒的声音:“荒谬,杀了那个孩子的nV人还自顾不暇,笼子那边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