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醒了没?早膳到了,再不吃,就没了刚出锅的味道了。”

    秋云笑着从里面走出来道:“起来了起来了,已经穿好了衣裳了,洗漱过了,现在正梳妆呢!”

    闻言,丛双走了进去,给秋云使了个眼色,后者意会,守在了门口,阻隔了旁人望来的视线。

    丛双走到了富察舜华身边,俯身下去,低声道:“昨儿晚上,那人瞧见了彩玲朝着景阳宫的墙外扔了个东西,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富察舜华挑眉,唇畔含笑:“还能是什么?这次降等,生活骤变,怕是刺激到她了。”

    “眼瞧着如此不成,便要破釜沉舟,另寻出路了。”

    她眼中冷芒乍现,“左右已经记了档,届时,自会砸了她自己的脚,不必管她!”

    随意在头上插了两只素玉簪子,便起身,到了次间用膳。

    昨晚实在是睡得太晚,又出去逛了好几圈,吃的那点东西的热量都耗光了,以至于下半夜就饿了。

    现在,闻到了食物香气,胃又抽了起来,赶忙夹了一个素馅蒸饺塞进了嘴里。

    “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动作,可别让我等的太久啊,不然还要日日想着这一遭,心烦!”

    见四下无外人,秋云低声道:“且得等一阵儿呢,奴婢七拐八拐地查到了,她啊,是与那位同一年小选入宫的,都是镶蓝旗出身,按说内务府选宫女,皆是选用上三旗包衣旗人,她们两个,也不知如何混了进来,且查了查,这两家倒也有些渊源。”

    “她们两家,乃是祖上有姻亲的,只不过,这关系都要往上追溯四五代了,也难怪当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儿,只知道二人是同期入宫的宫女。”

    富察舜华放下了银箸,若有所思地点头道:“那这也不奇怪了,镶蓝旗包衣,非得入宫,想也知道后头打得什么主意,这二人容貌皆是不俗,看来彩玲也是乌雅家给安排进来的,不为着别的,日后若发达了,也会多一分香火情。”

    “然而是乌雅贵人先入了皇上的眼,两年前,她毕竟年纪大些,长开了,也不奇怪,但彩玲心急了,眼见着乌雅贵人越爬越高,她怕是就再难出头了,所以也就不难解释,她为何一直没离开景阳宫,一直没动作。”

    丛双也笑道:“主子说得极是,乌雅贵人那儿,她是甭想出头了,毕竟,这彩玲人虽不怎么样,但容貌还是拔尖儿的,又是皇上喜欢的那种容貌,比乌雅贵人年岁小,她出头了,哪怕人蠢,乌雅贵人也未必忍得下来。”

    “难怪彩玲对着乌雅家唯命是从的。”

    “也是,人家正经乌雅家的格格一飞冲天了,谁还顾及她这个外八路的亲戚?可千万打压着,别分了自家女儿的宠才是呢,至于彩玲被分来景阳宫,怕也是没想到主子您能直接站稳脚跟,也是经受不住彩玲的缠磨了。”

    富察舜华已经用了七分饱,比了个手势,叫人将碗碟收了下去,走到内室,“应当是这样,八、九不离十了。”

    “左右咱们宫里人多,眼爷杂,多找几个人分着时段盯着她,看看她还有什么动作。”

    秋云又道:“最近应当不大敢了,越是年下,宫中管束越发严格,禁卫军军力都加倍,巡逻的班次也加倍,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逮着,更何况,这次那头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元气大伤,短时间哪敢有动作,还要生孩子,坐月子,而后再筹谋,吃了这次教训,更要细细谋划,且得等上几个月呢!”

    富察舜华叹气道:“这乌雅家,如何就只盯着我?我瞧着就这般不堪大用?这般好欺负?像个软包子?”

    丛双给她递了一个汤婆子道:“一开始应当也没想这么多,但是,有些事,开始了,哪还有回头的余地呢?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

    “对了,乌雅贵人之所以在内务府如此顺利,就算失宠也依旧少不了吃穿用度,过得滋润不受气,也是因着她有个堂兄,叫铎弼的,接手了他们家在内务府的人脉,许多事情,都少不了他的影子。”

    她在屋子里转圈,闻言,深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