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澜听着对话那头一如既往沉稳、恭敬、淡漠的声音，心情不错的挂了电话。
邵杨作为他的亲信，这么多年来帮他做了很多事，而且办得干脆漂亮，他从来没有后顾之忧。
vip病房，来往的医护人员，挂在头顶的输液瓶，扎在手腕上吊针。
白沐歌睁开眼时，看到了一墙的苍白。
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迅速环顾四周，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后，瞳孔里的颤抖平静下来。
那双总是充斥着对生活热情的眸子此刻低垂着，睫毛遮住了上半部分眼，内里无半分神采。
他的手缓缓按上平坦的腹部，单薄的病服下是布满淤黑的肚皮，皮下的器官曾一度大量出血引发休克。
嘴里依旧是浓重的血腥味。
“咳咳……”白沐歌侧过身，对着垃圾桶咳出一点血痰，似乎因这个动作，肚皮下的器官又痉挛起来，白沐歌一手按着肚子缩成一团，另一只扎着吊针的手紧紧抓着床单，手腕青筋直冒，嘴里发出重重的喘息。
医护人员进来查房，刚把他扶好，他又蜷缩起来。
“不要用力压肚子，胃出血才止住不久，很容易再次出血。”医生提醒了一句。
白沐歌抬着微泛红的眸子看着眼前在查看数据的人，声带像被粗粝的沙子磨破干涩嘶哑，“送我来那个人呢？”
“交完费就走了。”
白沐歌垂下眸子，目光找不到焦点的看着某处角落。
“最近一周禁食禁水，保持良好的作息……”医生嘱咐着，查完房后和护士离开。
病房里又安静起来。
白沐歌指尖在通讯软件里滑动，停留在“闻澜”两个字上，颤抖了几秒。
—澜，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我发誓再也不粘人了，也不会吃醋，不会做任何你不开心的事情，我刚醒，你来看看我呗。
打完这几个字，白沐歌把手机盖在床单上，五指将衣服揪得皱巴巴的，整个人蜷缩着喘气。
好一会儿抬起头，通红的眼眶看到屏幕上没有回复，他拿起手机，指尖颤抖的打字:
—澜，我肚子好疼。
—澜你来看看我呗，我肯定不会让你不开心。
他的眸子里逐渐渗满了晶莹的液体，已经看不清屏幕，却依照直觉打出了每一个字：
—澜，别和我分手，我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