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摧还没有从那阵灭顶般的快感里恢复,全身像被抽了骨头一般抬不起力气,靠在墙上,略垂着眼睛看着晏琢。

    屋子里又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却只能听到他自己沉重的呼吸。

    无论什么时候,晏琢看起来都是优雅,从容,就连生气,唇角都微微勾着点笑。

    难得没有在结束后把口塞戴回去,沈兰摧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后脑也抵在墙上。

    “为什么?”他的嗓子有些哑,语气也很平静,“为什么这样做?”

    他自认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晏琢,值得他用这样的手段去对待。晏琢轻轻叹口气,眉心微蹙,反而比他看起来还委屈。

    “因为我想让你留下来。”

    沈兰摧不说话,看着他,晏琢靠近些,跪坐在他面前,手掌揽着沈兰摧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他一下一下摸着沈兰摧的长发,把扯散的发带解开,又怜惜地揉了揉他唇角的伤口。

    “你生气了?”

    晏琢捧着他的脸,两人靠的很近,沈兰摧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但意思已然十分明显。晏琢低笑两声,胸膛传来明显的震颤,他又亲了一下沈兰摧的眉心,才向后退了退。

    “其实我该废掉你的手脚和武功,这样你才会乖一点,但是我又真的很喜欢你,想要你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他的声音温柔醇厚,听在沈兰摧耳中不亚于催魂索命,他只能摇头,无论哪一个,都是他不能接受的选择。

    “你不能……”

    “我能。”晏琢握住他推拒的手,对他笑了笑,“你觉得我做不出来?”

    沈兰摧被他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舒服,抿着嘴唇别开脸不说话了。

    晏琢皱了皱眉,叹口气,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神色却十分失落,仿佛真的多么伤心。

    “你既然不愿意选,那我也不能逼你,只好委屈你继续住在这里了,没关系,你不用勉强自己。”

    “晏成璧,你解开我的穴道,我不会逃,在打败你之前,我不会逃。”

    晏琢哼笑一声,问他,你知道上一个欺骗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他也没有等着沈兰摧回答的意思,继续说了下去:“被我废了武功,又送了一份大礼,最后死无全尸。”

    这件事有点耳熟,沈兰摧忽地想起赵宫商与他透漏的一点往事,他原本以为只是巧合,但晏琢现在的态度……

    他哆嗦了一下,被晏琢察觉,对视时晏琢慢慢地笑了:“哦,看来你知道。”

    他的声音哑的厉害,手脚冰凉,胸口忽地泛起一阵恶心,他想推开晏琢,却被牢牢锁住,只能靠在他的肩头。

    “十几年同门情义,你怎么下得去手?”

    沈兰摧已然是较为冷淡的性子,与同门之间关系大多不冷不热,但万花谷的教导,自幼便告诉他们互爱互助,若见同门有难袖手旁观,视为叛门。

    这是他学得第一条规矩,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