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门口，他就听见于虎虎的大嗓门在里头奋力嘲笑：“就你这样还演梁山伯！”定睛一看，于虎虎笑的那人是九号房的病人周志鑫。周志鑫其貌不扬，个子矮小，薛坚自己本来也不高，但周志鑫比他还矮上半个头，保守估计不到一米六，要演梁山伯，确实有点磕碜。但这是精神病院，又不是国家剧院，外形要求等于是没有，加上周志鑫记忆力惊人，十分钟就把一整篇台词记住，一时成为男主的有力竞争者。
周志鑫冷冷回答道：“我不演难道你演？你那脑容量装得下超过两排的字？”
哪用得着两排，超过二十个字的句子于虎虎光读都要磕巴，但他怎么能在众精神病人面前失面子？怎能不演主角？于虎虎眉毛一竖，正要发脾气，走廊另一头谢姐中气十足地打断他：“于虎虎——你妈妈来了——”
众目睽睽下，于虎虎气恼地大叫一声，脸涨得通红，一副丢了人的恼羞模样，眼睛却乌亮亮像两颗珠子。他们都说小孩喜欢一件物事的时候永远都是一个神态，薛坚观察他这么久，知道这是他期待的模样；于虎虎每次想玩手机，或者想做爱了，就这样看着他。
“明明叫她晚点来！烦死了！”于虎虎烦躁跺脚，一溜烟飞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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