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都市>意定监护制度 > 三寸之舌芒于剑
    束若悦活像没穿衣服在沙尘暴里捱风沙。但这不妨碍着一大家子别人热闹,何意羡奇道:“你怎么来了?”

    孟彧就在他旁边找服务员加了张椅子,坐下来:“我还想问你怎么来了,你说来,我说不了,一个人又不认识,狗肉上不了宴席的人物,坐那难受,既吃不饱也吃不好。但是你说不行,你得去,到外面社会上闯荡靠的是什么?不就是混个人圈子吗?多个朋友多条路,过个仇人多条沟么?”

    何意羡叫服务员,把菜单给孟彧:“那加个人加道菜。”

    孟彧说:“你来吧。”

    何意羡说:“点大菜宰你,万儿八千的。”

    孟彧说:“你的事能叫宰吗?叫你准许我付出。”

    孟长庚眼见亲儿子不邀来了,感觉就像在高速上还没起步就被一脚狠狠地刹车一样:“菜就不要加了,别破坏小何律的好寓意,啊,人家点了四凉八热六荤六素一共十二道菜肴。这个菜肴数目在厨师里也是很有讲究的,叫作四平八稳六六大顺。”

    何意羡说:“怪不得说孟检是内行,食商高,听说天天在家吃进口的蜂胶和冬虫夏草,市里别的领导都说您真会保养。”

    孟长庚摆手笑道:“我都老气横秋啦,哪有你们年轻人青春靓丽?”

    “点吧。”孟彧漫不经心打断道,“本来就我点的。”

    何意羡却说:“听你爸的。”

    孟彧把菜单一合:“那听你的。一个人主内,一个人主外,一直这样我们俩也没有什么事需要争个是非高低。”

    束若悦挂着一副垂帘听政的微笑,说:“孟叔叔,依我还是加两个菜吧。不然岂不是像吃农村的流水席了,吃完一拨来一拨,而那场饭局却是前边的还没吃完,后边的人却不断加入?”

    孟彧说:“也行,那让意羡加。”

    何意羡说:“还是你自己加吧,你看谁好就加谁,我加的你不满意我还得落埋怨。”

    孟彧说:“反正是给别人加的,爱谁是谁,只要你陪我就行。”

    话到这里,大局已是定了。孟长庚的国字脸方得不能再方了,他知道孟彧与何意羡是患难之交,也想过即便现在没有什么事儿,有事也是迟迟早早的,但自觉儿子贼心大贼胆小,而且友谊像花香,还是淡一点才好,越淡才会越持久,越淡才会使人更留恋。现在更不是当年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感觉自己是八九点钟的太阳,这世界不是咱们的还能是谁的?

    岂料今天给他呈现出这种景致?

    孟长庚话题一转:“白轩逸同志啊,韩其亮那案子移过来归你管?”

    白轩逸说:“有这件事。”

    孟长庚问:“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孟彧笑了:“两位控方,咱辩还在这呢,说这些。”

    孟长庚说:“孟彧!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啊?一个律师,不是你副眼镜戴戴,弄身西装穿穿,弄根领带扎扎的就能当好的,穿得西装革履整天笔挺模仿南极的大企鹅。今后你再借着由子请客送礼寻欢作乐,我饶不了你。啊,关心韩其亮,你是不是想以这种方式搏出位?你工作将近十年了,怎么会出这种风头?总而言之,法院那边的事用不着你张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刘梦圆觉得头晕目眩,就像风暴袭来时,人的眼睛根本睁不开,就算能睁开,也是黑天昏地都看不清,满耳朵都是风暴的鬼叫。到了那种时候,你才能明白,人啊,有时候真不如一块石头,一节木头。

    服务员新端上来一个酒杯,何意羡要给孟彧倒上,孟彧知道何意羡胃不好,前一阵喝了点生水都受凉,便顾不上回孟长庚的话,先忙着说:“上瓶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