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风倦听到有修者在惊呼,语调惶恐:“邬凌——入魔了!”

    凄厉的嗓音勾起无数骚动,也吸引了邬凌的目光,少年猩红眼眸中血色翻涌,森然地投去冰寒入骨的一眼,他的面色阴沉冷漠,并不多言,抬手挥出一道剑意。

    他的招式极为随意,仿佛信手挥就,却卷着能将人拖入地狱的戾气与杀意。

    剑意斩碎了风声,然后斩断了呼喊之人的脖颈,血液如雾般喷洒而出,染红一方天幕。

    喊声戛然而止,然后化作千万声惊呼:“杀了他!邬凌入魔了!快杀了他!”

    邬凌面无表情,他眸色猩红,却空洞如两潭死水,他仿佛完全由杀意支配着在行动,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只是向前,一步一步地缓步向前,然后冷然拔剑。

    一道道身影在他的剑意中倒下,血色染红邬野石块嶙峋的贫瘠地面,修者们重重叠叠的包围圈被撕裂,那些不久前弹冠相庆的修者们如今面色惨白两股战战,竟是被邬凌一人一剑杀得胆寒。

    终于,有人颤抖着收回佩剑就要逃,但他的身影刚升向高空,一道剑意就自背后追来,血雾凝成雨洒落在修者们身上,而逃亡的那人已变成无声息的尸体,砸落在地面。

    邬凌恹恹地抬眼:“想走?”

    他悲极怒极,却对着修者们勾起嘴角,淡而冰冷地轻轻笑了一下。

    他低声开口:“你们都该死。”

    这一瞬,无数修者在胆寒中突然明白,他们以为岑风倦是邬凌的保护者,是他们杀死邬凌路上最大的障碍,只要除去岑风倦,他们就能除去善良而懦弱的少年,能永绝后患。

    但不是这样的。

    岑风倦不止是保护者,他是锚,也是锁。

    和所有人以为的不同,邬凌不是任人欺凌的懦弱少年,他是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岑风倦是他收敛戾气的唯一理由。

    而此刻,锁被损坏锚被割裂,邬凌如同巨浪中漂泊的孤舟,又如何失去鞘的剑刃,他锋芒毕露,冷漠孤僻阴沉暴戾,因为偌大人间再没有让他收敛杀欲展露善意的理由。

    他们逼死了岑风倦,却亲手放出了世上最恐怖的恶魔。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血腥味浓重得让人忍不住作呕,修者们最初还在咒骂,很快他们开始求饶甚至痛哭,但邬凌都置若罔闻,他染血的剑斩下了数百个头颅。

    长乐宗前任掌门在逃,他完全没了不久前的志得意满,正在邬凌的攻势下仓皇逃窜。

    邬凌看到他,眸光突然冷下来,少年身形一闪出现在掌门身前,嘴角卷起个骇人的笑。

    邬凌道:“我师尊死了,你很高兴。”

    前任掌门面色煞白道:“我没有!我是入了魇被迷了魂,我不是真的想笑!”

    邬凌厌烦地紧皱着眉,并没有听他解释的耐心,漠然抬手,剑刃的寒光一闪而过,前任掌门仍维持着惊惧的表情,尸体轰然倒地。

    一旁长乐宗的长老厉声道:“掌门!邬凌你杀我长乐宗掌门!我派与你势不两立!”

    邬凌收剑,他像是不满足于掌门死得太过轻松,眼底戾气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