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慕烨脸上，将他半张脸照得欲暗不暗，他好像变成了个迟钝的木头人，颤抖地看着自己的掌心，闭上眼。
一旁的女人匆匆握上了他的手臂，担忧地道：“我好害怕。”
不过却被慕烨很快甩开她，他漆黑双眸中阴影深深，眼中的痛苦和厌恶毫不作伪，他给了女人一张积分卡，然后说了声：“多谢。”
那夜之后，就没有人见过慕烨，宛如他就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一般。
小队被解散了，云映忍得眼圈发红，问束函清队长到底怎么了。
慕烨，束函清过去大部分的人生记忆里全是慕烨，可他说觉得束函清恶心，不要他了。
云映见他不说话，也沉默了下来，荣桦目光狠厉地站在一旁：“他可真够做得出来的，函清，你跟我走吧，不要再想他了。”
束函清看着云映：“抱歉，还是没能跟你们一起走下去。”
云映这几日同样没怎么睡，她一脸疲惫看着束函清受伤的那只手，沉默半晌，带着哭腔开口道：“束哥，我是队里的一份子，你告诉我桑迈去了哪里？怎么现在队长也不见了，当初我们明明说好要一起走下去的，怎么现在都这样了。”
束函清一愣，看着不远处的合照里，那是他们第一次完成任务拍的，一开始还没有那么多人，他们笑得很开心，后来荣桦加入之后，他们有了新的合照，束函清的心像是被一只拳头攥紧，嘴也张不开，最后他仍然吐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他睫毛遮住眼中酸涩与迷茫。
慕烨说他们会一直相依为命下去，跟他说没关系，真的介意为什么要骗他，束函清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根本就想不到，他自己的人生就是个巨大的谜团。
至少，让他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束函清看着那已经四分五裂的合照，似乎觉得这一场人生又是在清醒地坠入深渊。
等安顿好云映他们，束函清还是选择了去找雷诤，他对荣桦道：“慕烨不能接受这样的关系，我想你大概也是不行的。”
荣桦听完他的话，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不是，你找我哥干嘛？你之前不是很讨厌他吗？他也不喜欢你的。”
束函清静静地看着他。
荣桦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反应过来，眼眶微红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束函清疲倦地垂眸，低声道：“抱歉。”
荣桦上前：“我问什么时候？”
束函清说：“比你早很多很多，荣桦，我们还是断了吧，慕烨说得对，这样的关系好像没有人能够接受。”
荣桦语气激动：“什么叫我们断了！你又要抛弃我一次吗？上次是慕烨！这次是因为我哥，我是做了什么让你每次第一个都想要抛弃我！为什么不是你和我哥断了！”
束函清垂眸，荣桦蹲在他面前按着他的肩膀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可是束函清只是把头偏开不想看他。
荣桦离开的时候狠狠地把门关了过去，发出的声音让人心尖一颤。
束函清喃喃道：“可我要怎么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