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科幻>风月辞 > 第十九章失而复得
    正当二人还在面面相觑之时,沈凛的脑内突然发出一阵剧痛,这疼痛穿透五内,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他跪倒在地,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头。

    柳叙白不知他发生了什么,立刻将他扶起查看状况,但沈凛似乎已经被疼痛侵占了意识,牙关紧咬,柳叙白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想要查看是不是神识空间出现了异常,但是这一次神识空间竟让阻止了他的进入。

    沈凛的意识陷入了神识空间后,站在空间内的他抬头望去,头顶的几道禁制应声碎裂,大量的画面冲进他的脑海。

    一股灼热之感在沈凛的身上蔓延开来,他感觉自己的头仿佛再被人撕扯的同时又被火焰灼烧,柳叙白见此,提气于丹田,将自己仅剩的灵力全部渡给了沈凛。

    随着灵力的进入,沈凛感觉身体中涌入一股清流,灼热感被压制,疼痛也稍有减轻。但此刻的柳叙白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灵力,身体有些发软,他赶忙向身后的墙壁靠了靠,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沈凛突然睁开双眼,原本的眸子竟被染上一层赤红,他突然出手用力扼主柳叙白的脖子,柳叙白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沈凛这么一掐,背后猛然撞向墙壁,震的他生疼。

    “寒濯……你干什么……”柳叙白被他掐的喘不过气,他用力的想要掰开沈凛扼住自己的双手,但是不知沈凛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道,柳叙白竟无法撼动他分毫。

    沈凛这是怎么了?柳叙白一边尝试挣脱一边思考,他很快就觉察出来一定是沈凛神识空间禁制发生了变化,极有可能禁制崩塌导致的记忆浮动,沈凛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极度不适的场景,现在的反应是对意识里那些不好回忆的反击。

    要赶快叫醒他,不然真的要被他杀了,柳叙白挣扎着用手指从沈凛紧握的双手中扣出一丝空隙,借着这难得的时机,他出声呼唤,“咳……寒濯,醒醒!别陷在过去的回忆里。”

    沈凛没有丝毫的反应,手不自觉的再次锁紧,柳叙白见此法无效,只得心一横,再这下去命都没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见他手中又汇聚起一道灵力,灵力呈金白之色,与平时惯用的蓝色灵力截然不同。

    柳叙白怕伤到沈凛,于是刻意避开了要害,一掌拍在沈凛的肩上,沈凛的手被灵力震的松开,重新可以呼吸的柳叙白肺内一下涌入了太多空气,不由得咳嗽起来。调息半晌,呼吸顺畅之后,但见一旁倒坐的沈凛没有反应,他马上过去查看,生怕刚才那一掌打的太狠。

    沈凛双瞳无神,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任由柳叙白如何唤他,他都不应。柳叙白思索片刻,手呈双剑指之态,指间触及沈凛的前额,金白色的光束直射他的眉心。

    空间内的沈凛,正陷于弱水牢中,常人若碰及弱水一分,便会被腐蚀的尸骨不剩,魔宗之人虽能抵抗弱水侵袭,但疼痛之感无法避免,此刻他的半个身子正浸润在弱水池中,阵阵的痛意席卷而来。

    他逐渐想起,自己打出生以来,就未曾体验过一天活着的乐趣,从小被软禁在不见天日的幽明天竹林之内,黑袍人总是时不时的出现来督查自己是否有逾越之行。

    他不可踏出幽明天,不可有任何喜好,亦不可忤逆黑衣人的任何命令,年纪尚小的他总是无法避免犯错,换来的便是一顿皮肉之苦,那时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从未见过光明,便不知自己身在阴狱。

    直到他遇到一个误闯幽明天的孩子,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除了黑袍人之外的人,那个孩子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他将那个男孩藏起来偷偷救治,那个男孩很是感激,向他讲述了自己在外界的生活。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广袤,世间竟有这般多有趣之事,相比下自己的生活如同炼狱,男孩看出了他的心思,教他如何用笔墨绘制丹青,如何撰写文字,二人就这样生活了一段时日。

    但是好景不长,男孩最终还是被黑袍人发现,当他兴致勃勃会到茅舍想将自己新画的化作拿给男孩看时,黑袍人毫不留情的告诉他,男孩已经被丢入山涧被魔物分食。

    他不需要朋友,也没有朋友,并将那一片满是回忆的茅舍,付之一炬,他失去了唯一的朋友,那时他的心态出现了变化,他第一次知道恨是什么感觉。

    离开了幽明天的他,被转移到了地宫之中,在暗无天日的地宫中,他见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表面温柔,实则凶残无比,她总是换着借口折磨他,鞭笞、夹棍、竹签,这些卑劣的手段,他都一一体验过。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女人,她要如此待他。那一次,女人说自己的玲珑匣被人动过,不分青红皂白便唤黑袍人来此惩戒于他,尽管他撕心裂肺说不是自己,还是被丢入了弱水牢中。

    沈凛看着手边束缚自己的铁链,心中愤怒无比,为什么他不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为什么他要遭受这一切,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人如此对待?这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

    这时,那个女人来到了此处,沈凛抬头看着她,女子早没了平时的气度,衣衫凌乱不堪,仿佛刚被人蹂躏过一般,她不由分说的过来掐着沈凛的脖子,大喊咒骂:“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此刻的沈凛已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他的体内迸发出一股陌生的力量,轻松挣断铁链,将女子制服在地,用自己所有的力气狠狠扼住她纤细的脖颈,眼神中禁是怨恨。

    该死的是你们,是你们,要是没有你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