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范闲看不开,一直觉得庆帝是有意包庇幕后之人,范宁宁却不置可否,并没有什么愤怒不甘,皇权之下,讲什么平等自由,都是空话。

    她便也宽慰哥哥,唯有一点让兄妹俩达成一致的是,初进京时那些跳上马车脱衣服的nV人,还有此事,他们俩被人盯上了,不知是成了谁的眼中钉r0U中刺。

    而与范建谈话时,却得知,两人的母亲叶轻眉,不仅一手创立了内库,揽天下之财,更创立了庆国官员人人闻风sE变的监察院。

    监察院大门口处那几行刻下的字经过这些年,早已染上了沧桑,尘埃覆盖,都让那几行字有些看不清了。

    “我希望庆国的人民都能成为不羁之民。受到他人nVe待时有不屈服之心,受到灾恶侵袭时有不受挫折之心;若有不正之事时,不恐惧修正之心,不向豺虎献媚……”

    她情不自禁的抚m0上这一道道刻痕,心cHa0澎湃。

    一直她都以为她的母亲应该也是个穿越到庆国的普通nV人,可当看到这句话,她才明白,她的母亲曾经做的是怎样惊天动地的改革。

    范闲从x腔处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真的很有勇气,这是在跟整个世界作对。”

    范宁宁沉默一声:“她是个很有魄力的人,在封建皇权的世界,推动平等自由,何等无畏。我现在怀疑,阿娘她,真的是难产而亡吗?”

    “你此话何意?”

    “我们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也学过那么多年的历史,你我都知道封建T系要转入现代社会T系需要多少年的时间,领先时代半步是天才,而领先一步的是疯子,她所做的可不仅仅只是触动封建贵族们的利益,她是在向整个社会T系宣战,以一己之力推动世界在转动。”

    范宁宁看着那几行字,仿佛g勒出一个旷世奇nV子的一生。

    “历史上那些太超前的改革家是什么下场,b如王莽,b如清末的维新者们,哥你是真正学文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

    “这件事你不要去探究,也不要去想。我们的一生是我们自己的,我是个平凡人,这一辈子,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

    范闲握住了妹妹的手。

    “可是哥,你知道我这个样子,好吃好喝的这般活着,能熬过三十便是老天恩赐。人活一世,只做个普通人也是一种选择,可我也想向阿娘那样,即便Si去也能被人铭记,这样才不是白活。”

    “阿娘的那条路太艰辛了,我决不会同意。”

    她的哥哥,一直都是这样护着她守着她,将她遮在羽翼下,生怕她遭受一点的风吹雨打呀。

    对着容貌与她有五分相似的少年嫣然一笑。

    “我不会向阿娘那样,也做不到像阿娘那样。阿娘的改革太急功近利了,等于将世界上的所有阶级都推到自己的对立面,而最底层的百姓却并不懂,阿娘为了让他们活的向人一样,曾经做过什么样的努力。”

    “一个没有底层群众基础的改革注定是失败的,我们不说别的,就说范家,那些下人们何曾将自己当做过一个有血有r0U,自主的人呢,更不用说那些家生子,世世代代都是范家的奴,他们却与有荣焉。”

    范闲低声附和:“是教育。”

    “哥说的对!”范宁宁眼睛越来越亮:“封建皇权的统治靠的是愚民,纵然世家和部分寒门能读书,读的也是那些所谓的圣人之言,忠君忠主。我想在庆国各地开设书院,不仅教授文学,还教授他们科学,我想让他们知道,地球为什么是圆的,宇宙那些浩瀚的秘密,我也想让他们知道,人生而平等,并无因财富权势便有贵贱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