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静静听着，仍是闭口不言。
孟琛对他这不紧不慢的态度有些恼火，“你看什么这么入神？”
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瞅见了坐在岸边的姑娘。
他双眼微眯，似是恍然大悟，“我记得前几年，你曾说你南征北战是为了寻人，是在寻她么？”
“嗯。”周昀仍旧瞧着远处的人，平静颔首。
孟琛惊讶于他的坦然，却也继续道：“姜府的大小姐自小养在禹州的道观，不过——”他瞥了周昀一眼，话音稍顿，“似乎已经许配给济国公家的小公爷了。”
周昀双眼微眯，也听出了孟琛的话外之音，他声音晦暗几分：“我知道。”
他入朝廷这么些年，自然知道济国公赵家是晋王的人，而与赵家联姻，也就昭示着姜家在这朝堂党争之上站了队了。
而晋王与自己又是势同水火，几次欲杀他而后快。
“那你……”
“自然是抢回来。”
周昀睨他一眼，这话说的强硬且不容置喙，伴随着冷眸里的寒光，平常如古井无波的语气也变得冽厉。
远处的姑娘仍在浅笑闲谈。
蓦地，兰蓁蓁眼神定在一处，她示意姜蒙往湖边看，语气带了笑意，“瞧你的好郎君。”
“好郎君？”姜蒙疑惑，顺着她的目光去寻，瞧见一群公子围在一起，中间青衫玉冠的男子尤为显眼，他眉间带笑，正朗声和一边的人说着什么。
“你与济小公爷婚期将近了吧。”兰蓁蓁笑，“生得实在是俊俏，好福气啊你。”
姜蒙蹙眉，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见“福气”这个词，可她仍是不懂这“福气”从何而来。
视线落在远处赵若晟的面相上，她一动不动地打量，最后停在他那双灿若桃花的眼眸上——所谓“眼大露光，必有刑伤”，虽是温文尔雅的面相，可其中也隐藏着阴险狡诈。
她盯着赵若晟的面相沉沉思索，兰蓁蓁扯了扯她的袖子，“他朝你这边过来了。”
姜蒙眉心一跳，赶忙别开视线，往一旁侧过身。
身边女眷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目光都落在往女眷席走的赵若晟身上，好奇这位小公爷要寻的是哪位佳人。
眼见实在避不过，姜蒙匆匆起身，逃走的步子还未迈出去便被赵若晟叫住了。
“姜蒙妹妹。”
清朗声线传来，她只得收回步子，深吸口气，“赵公子。”
姜蒙不愿抬眼与他对视，垂在两边的手攥着襟带，她眼神漫无目的地搜寻，想寻找什么能让她脱身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