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屋子看上去越无害，越像刻意为自己做了一层无害的包装，只为了把“芯”小心翼翼掩盖住。
玄鹤利落地跳下树干，被塞在里衣中的木制吊坠不小心从领口翻出，落在外面，随他的动作摇晃。
也许是因为这一带的住户都搬走了，夜间保安根本不来这片巡逻。
玄鹤单手一撑，大摇大摆翻过木制的栅栏门，踏上铺满鹅卵石的门前小道。
在踏入这栋屋子的范围后，玄鹤敏锐地察觉四周的气息变了。
他抬起头，朦胧的月挂在漆黑的夜幕中，一切似乎都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但——
神明鎏金色的双眼微微眯起，月亮的位置变了。
这里有结界。
弯月倒映在那双眼中，宛若升起的第二颗星。
背后的栅栏晃动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与空洞的敲门声混在一起。
“有人在吗？”玄鹤叩了叩门。
没有回应。
玄鹤双手抄在胸前，一挑眉。
他绕着花园走到客厅的落地窗旁，枯萎的草在他鞋底下发出断裂的哀鸣，脆弱到一碰就碎。
窗户里是大大的客厅，就着栅栏外闪烁的路灯光，玄鹤看见里面放着一些老旧的欧式家具。
家具是十几年前流行的款，褪了色的鸢尾和贝壳花纹，边上还坠有满是灰尘的白色蕾丝。
屋子里空无一人，玻璃模糊倒映着玄鹤的脸，以及他胸口萦绕着白光的吊坠。
但在玄鹤眼中的世界，木制吊坠安静地待在他的胸口，黯淡且普通，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在朝里看，而在另一个空间，一对血红色的眼珠宛若重瞳般倒映在同样的地方，满含恶意地望着窗外仿佛一无所知的神明。
在这双眼珠背后，还站着几个浑浑噩噩死状各异的鬼魂，以及一个坐在沙发上样貌普通的年轻男人。
“这对眼珠真好看，像仓库里的金条。”男人推了推眼镜，直视着神明曜金色的眼睛。
“可惜视力强化这种神赋没什么用，是政府的神赋局派来的侦查员吗？”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那些没什么智慧的低等鬼魂，像是闻到了什么难以抗拒的味道，一股脑挤到窗边。
数双没有瞳仁的死白眼珠直勾勾地望着窗外的玄鹤，大张着嘴，渴望地蠕动着青紫色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