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穿越>仙姑在下(穿书) > 夜深知雪重 战事无常,若我明天身死,师尊依然会这么说吗
    此次大战暂告一段落,魔界退兵安营,仙门尽管已做了万全准备,且奋力抵抗,如今也是损失惨重。

    墨如渊虽未受伤,但那力挽狂澜之极招却令她消耗不少,于是只得再回飞瑶山上静养。

    云饮冰一早便从飞瑶山赶往议事堂,代表墨如渊与掌门共议战事。

    此次议事,墨如渊身体虚弱,便没有参与。而议事者,诸如掌门尤衍、吴珠,皆多少负了伤。众人谈论是否要寻得魔界安营扎寨之处,乘胜追击,破其元气。但再清点仙门人等,却又知偷袭也是希望渺茫。

    “不知何故,此次魔界实力忽然大增,”吴珠说,“前些日子听闻魔尊病故,领兵的居然不是魔尊长女云饮冰,而是魔尊次女云漱雨,不知其中有何玄妙之处?”

    尤衍道:“云漱雨年纪轻轻,实力已深不可测。不知她是得了何方提点,才会如此。大约也是此故,云饮冰才并不出面,不知是遇上何等变故,还是怎样。”

    众人自猜测不休。云饮冰四下瞧瞧,感觉没有自己发言的机会,再环视参会众人,却不见东方复那厮的影子。

    需知原著之中,东方复自诩能窥破天机的智者,这种战后总结大会暨战前动员大会正是他装逼的绝妙舞台,怎么不见他身影?希望他是被魔龙叼走当了宵夜,云饮冰暗想。

    她从议事堂后门走了出来,迎面所见,便是一片山坡。

    上次的论道比武大会上,这片山坡上,草木还未完全凋零,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然而现在,她站在山下,往坡上一望,只见密密麻麻排开的新坟,白幡于北风之中被轻轻吹拂着;再联想起中秋佳宴时的热闹景象,心内更添悲凉。

    晌午时,云饮冰返回了飞瑶山,却不见墨如渊的人影。

    她飞跃上绝壁山洞之中,果然寻得墨如渊正在其中打坐冥思。茫茫风雪自洞外吹进来,洞中白雾笼罩,颇似云饮冰此刻茫然之思绪。

    如果墨如渊是清醒之状态,云饮冰就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了。

    她回到山巅石室,自怀中取出那断做三四截的发簪,放在手心中,细细打量着。室内光线昏暗,白玉的颜色也就显得暗淡了下来,她却还记得,墨如渊亲自用这簪子簪起她的头发时,这白玉的莲花又是如何莹润可爱。

    天色忽然间黑了下来,狂风四起。云饮冰险些还以为是魔界又犯,刚想抄家伙冲出去,才看到原来只是变天了。

    看来一场暴风雪已是迫在眉睫。

    她返回室内,关好门窗,又点了灯烛,坐在桌前时,觉得近来几日的疲惫通通涌了上来,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云饮冰兴许也没有做梦,只是半梦半醒之间,似乎看到有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狂风乱雪随即便从那敞开的石门涌了进来,寒气逼人。云饮冰抬头想看来人是谁,却觉得脑袋沉重,抬不起来。

    怕是因为睡姿实在别扭,被魇住了。

    那人卷挟了一身风雪之气,走到云饮冰身旁不动了。过了一会儿,这人好像是脱下了身上披风,搭到了云饮冰的肩上。然而这么做,此人却又犹豫了,于是又拎着那披风,将它提了起来。

    寒风自没有门窗的缝隙中挤了进来,吹得桌上烛光来回摇晃。于是,那人又重新把披风盖到云饮冰身上。

    这时候,云饮冰醒了过来。她动作极快,一把就攥住了来者的手腕。

    她抬起眼睛,一点灯火之下,墨如渊那深色的、似是了无波澜的眼睛正凝望着她。

    “师尊。”云饮冰说。

    墨如渊将手腕自云饮冰的手掌中抽出来,一言不发地拿起披风,准备离开云饮冰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