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少年生生拖到长廊的另一头后，离烨冷下脸道：“放开。”
少年这才讪讪地放开手。
这就露出本性了？笑着靠在柱子上，少年抱胸道：“说吧，你们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离烨看他，神情漠然道：“只有我可以保护箫箫。”
“噗。”少年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身份除了害她还会连累她，你是在跟我装傻吗？”
离烨抿唇低眸，道：“离华，这么多年你躲都躲了，为何还要出现？事到如今，你最没资格在我面前谈这个。”
“呵呵。”离华深吸了口气，露出与方才判若两人的冷冽眼神。
多年未见，自己这位弟弟还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他凑近离烨，低声沉道：“你确定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但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既然让我找到大人你们就莫想得逞。”
话落，像是挨到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忙退了开，伸了个懒腰，又是一副吊儿郎当样，“你别以为那人是将你捧做宝在培育，我这个正室生的尚且流落在外无处可归，而你，只怕最后连汁液都会被人抽干利用尽。”
离烨听后，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有血从指缝流出也毫不自知。从小到大皆如此，就因为他是外室所生，便人人皆可对他指手画脚，人人皆可凌驾于他之上。
见他闷不吭声，离华顾自继续道：“听我一句劝，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那个人残忍恶毒毫无人情可言，不是你能招架的。”
“不用你管！”离烨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你可以羞辱我但请不要羞辱那位大人。这些话……也请你别在箫箫面前提及，求你了……”
这就叫羞辱吗？怎么就不听劝呢。离华忍不住又想笑。当年他父母为了保护他被长老赐死，众人视他不祥的祸害，真正羞辱、折磨他的时候，除了大人，又有谁护过他替他说过话。
他睨了一眼垂头丧气的离烨，道：“离烨，记住，不要觊觎大人，她是我们的当家，她绝不可能属于你。”
这句话如同凛冬的冰凌，刺得离烨由外至内地发寒。“你不明白……”他身体略微发颤地慢慢抱膝蹲下，将自己抱住一团，梦呓一般道：“你们都不明白我为了箫箫付出了多少代价……”
离华垂眸看了一眼他，却升不起半分怜悯之意。
自以为是的关心和理所当然的介入后开始可怜自己起来？未免有些可笑。
“哎呀呀，你弄哭这娃儿了？”
离华随声望去，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白毛老人，当下嬉笑否认道：“老人家，我这个弟弟自小爱哭，可能是触景伤怀想阿娘了，呜呜啼啼个不停，我也没法子。”
“要不，您老人家哄哄看呗？”这一蹦二跳地过去，离华还往老头身上嗅了一遍，“您一看就是学富五车之人，不适合给大人做饭吧，下厨房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你这娃儿……”老人左转头右转头都瞅不见他正脸，但心情明显像踩了云朵直上，好得不得了，“真是尊老啊，那这事就给娃儿做了啊，娃儿好好锻炼锻炼培养培养，争取以后做个贤惠的好儿郎啊。”
“得咧，老太爷，那您帮我哄着我弟呗，我去给你们上桌好菜咧。”离华瞥了眼已然恢复常态的离烨，嘴角一勾，果然是只在他面前显露无疑吗？
老人转身过来后，发现身后那面生的娃儿已经脚底抹油一般，一溜烟，不见了。
再瞅瞅面前这烨娃儿，也没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