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门被打开,两人从门外走进,室内的人侧身扭头,眼神一下子定住了。

    黑发绿眸的雌虫眼神惊讶地看向门口,一贯小甜心似的脸有淡淡的阴霾,他迎了上去,皱着眉头,“怎么连鞋都没穿?”

    尤里安的话一出口,站在桌旁看文件的红发雄虫立刻抬起头,一双眼犀利且目的明确的看了过去。

    局促地立在门口的劣雄,手牢牢地捏着被撕开的衣服碎片,圆润雪白的肩头、深刻精致的锁骨、单薄的肚皮在被撕得有些不成样子的衣料遮掩下若隐若现。

    林斐左脚上还穿着鞋,右脚上的鞋子却不翼而飞了——显然,在审讯室时,林斐的反应过于激烈,因此不小心将鞋子甩丢了。

    暴露在外的脚,同他身上的皮肤一样,冷得像惨白的弯月,淡青紫色的经脉藏于皮肤之下,踝骨微微凸起,有种伶仃的可怜。

    众人视线——尤其是尤里安的——突然集中在自己的脚上,林斐有些许难堪地往后躲了躲。

    尤里安顺手脱下了自己的白色外套,走过去把它披在林斐的肩上,林斐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尤里安的动作却比他快一步,外套老老实实地搭在了林斐的肩膀上。

    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礼节性的敲门声。

    一个穿着制服、胸口别着卡奥菲斯家族胸针的家伙躬身道:

    “维德少爷,您要的服饰到了。”他手上捧着几只纸袋,纸袋上的logo显示了它们的身份。

    维德点了点下巴,那人就捧着纸袋,走到林斐·温莱面前,拿出一只袋子中的鞋盒,作势要跪下给林斐·温莱穿鞋。

    林斐像是某种反应迟钝但又易受惊的小动物似的,往后退了几步,拿纸袋的人一脸惊讶地看向林斐,林斐呆滞了几秒钟,语气慢吞吞地组织语言:

    “我……我自己来吧,谢、谢。”

    对方看了维德一眼,见对方没反应,就顺从地把手中的东西交给林斐。

    林斐偷偷把手往身上擦了擦——他的手上沾了灰尘和原初种口器上的粘液,有些脏。

    接过东西,林斐弯下身快速地穿上鞋,对方又递过来一件衣服,林斐已经把尤里安的衣服弄脏了,哪里还敢要维德的衣服,连忙摆摆手。

    二人推三阻四了一会,阿雷斯特先烦躁了起来,他将手中的羽毛笔丢下:

    “叙旧够了吗?是时候该讨论正事了吧?”他的目光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林斐,触及到林斐狼狈裸露的部位时,眼神略微有些许阴沉。

    林斐闻言,像是才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脱离了,他往前走了一步,蒙了一层颓败的绿眼稍微透出一点光,他唇舌笨拙、颠来倒去地说:

    “阿雷斯特少爷,我是跟你进来的,你是知道的,你知道的对不对,放我走吧,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培育室,我没有想偷东西,我也没有想破坏什么,我——让我走吧……”他干枯的嘴唇翕动。

    阿雷斯特走了过去,低下头,“林斐·温莱,我是真不知道,没有教皇允许,连军队都无法突破的培育室,怎么会被你这个风一吹就倒的人闯进去,”他额头青筋略微暴起,咬牙切齿地说:

    “我不管你是心机深沉、蓄意谋划,还是就像你说的是‘误入’”,其中,‘误入’两个字被他念得格外重,“还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照我们说的去做。”

    林斐愣怔在原地,“我……我,”他“我”了好几遍,脸上迅速灰暗了下去。

    在林斐身边的尤里安,眼底闪过一丝暗色,那缕晦暗的情绪很快被他掩藏,他清了清嗓子,抬头张口,声音又是甜滋滋温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