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院的李大夫太厉害了。”明瑜冲向阳竖起大拇指，真心赞道：“你没有鼻炎吧？你不知道每次犯了鼻炎我有多痛苦，所以说请一顿饭算便宜我了。”
“回头把她电话给你，再犯鼻炎直接打给她，昨天她在我姨家吃饭还提到你。”
“我？”明瑜指指自己，“记性真好，都过一个月了。”
“不一定是记性好，”向阳看了他一眼，“她说一年半载看不见一个长成你这样的。”
“我哪样？”明瑜被他说得笑了，并不害羞，关键向阳说得话也带着打趣的意思。“你这样的李大夫都见了，我这样的也就是碟小菜。小巫见大巫，别涮我。”
向阳笑着瞥他一眼，“说你又帅又精神，没涮你，我也觉得她说的是实话。”
“哎，好好说话，怎么还互吹上了。”明瑜忍俊不禁。
两人的商业互吹止于咖啡店门前，向阳没去点单，跟明瑜说了句“跟你一样”就去沙发上坐下了。
明瑜点了两杯一样的咖啡，又买了一袋坚果，一块芝士蛋糕和两枚可颂。
服务员把装着蛋糕、可颂、坚果的大餐盘递给他。
明瑜一手刷手机付款，一手就要去端餐盘，就在这时一只大手落在他肩上压了一下，隔着一层T恤他都能感受到来自那只手手心的温度。
“我来。”
向阳的声音落在耳畔。明瑜站在原地没回头，清晰地感到有轻微的热气洒下。一只手拿走了他刚摸到的大餐盘，另一只手也离开了他的肩膀，他才慢慢地小心地呼出一口气，而后移步去等餐口取咖啡。
因为早餐时间已经过了，中餐时间又没到，眼下是不上不下的时间，所以店里人很少。
明瑜感觉心里刚平复下去，咖啡就做好了。端着咖啡过去，见向阳侧着身子正看着他这边，他走近了才问：“怎么不吃？”
“等你。”向阳接过一杯咖啡，转过身坐好。
“那，预备——开吃。”明瑜拿起两个叠放在一起的餐叉递过去一把，自己顺手切了一小块蛋糕填嘴里，“唔，不太甜，尝尝。可颂一人一个。”
这种口吻，真是久违了，向阳嘴角越笑越大。从前很多很多次，他们都像现在这样，有空就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在一起吃东西，不忌是网红店还是公园，甚至于湖边、停车场的围栏上、教学楼顶层、篮球场的架子下，或者半夜无人的操场上。明瑜有个口头禅，吃之前总要开玩笑说一句“预备——开吃”。
“怎么不多休息一段时间再上班？”向阳端着咖啡，两手肘撑在桌边，视线从杯子上方看向对面。
“这不得养家吗，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了。”明瑜笑说。他的目光没向上抬，停留在向阳立着的两条手臂上，肌肉线条起起伏伏，微微鼓凸的青色血管蜿蜒在皮肤之下，透着力量感。
“……是为了老人的心愿吗？”向阳意味不明地问道。
明瑜转瞬便明白向阳的意思，向阳指的心愿是唐堂。他摇头，“不是，我跟唐堂的小姨算是朋友，在那边的前两年租的也是唐堂家的房子，后来师兄给公司员工租了公寓，就搬出去了……”
向阳又啜了一口咖啡，明瑜停下，他也不催，只是看着明瑜。明瑜说着便垂下了眼皮，睫毛也安静的垂着，落下两道阴影，头顶的吊灯打他鼻梁上，打出一道笔直的高光线。两人距离过近，明瑜的情绪分毫毕现。
“去年，唐人街发生暴动，唐堂家一家五口死于爆炸……唐堂当时在幼儿园。”明瑜说完抬头看向阳，或许是工作性质原因，向阳的眼神还算平静，但有明显的心疼。
明瑜刚要开口，向阳的手突然伸过来落在他肩上抓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