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周启来医院上班,见医院大门外的花圈没有了,心想终于消停了。
交完班,忙完了手底下的病人,周启去二病区看望自己前天晚上手术的那个货车司机。
虽然不是他的病人,但是他主刀做的手术,手术很成功,不知道病人恢复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
路过二病区护士站时,看到两三个小护士边补妆边兴致勃勃地聊天,用刻意压低却没有压低多少结果显得娇俏的声音:
“过一会就来二病区报到了。”
“真的是祝院长家的大少爷吗?”
“真的,听说世界名校毕业,又在美国知名医院工作过,很厉害!”
“不仅如此,人也长得很帅呢!”
“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自然是有认识他的人。”
“哎你看我这个口红颜色是不是太深了?”
……
周启一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一手随意地下垂,脸上戴着个口罩,姿态闲适地走过。
眉梢眼角默默地涌过一阵嗤之以鼻。
周启讨厌“祝”这个姓,顺带不待见所有姓祝的人,没有特别原因,纯属个人好恶。
他要是事先知道这个医院的院长姓祝,恐怕都不会答应导师来这里上班。
这一点来说周启觉得自己大意了。
这下二病区又来一个姓祝的,不仅皇亲国戚还似乎是个高级货,只愿以后不要有任何交集。
周启在ICU病房外面遇到病人的主治医生雷斌,雷斌刚从里面出来,说病人情况良好,已经醒了,各项数据也都正常,只是……
只是这个手术是急诊手术,病人三更半夜没有意识被送过来,手术前没有交费用,也没有人签手术同意书。
昨天联系到家属,家属一听这么贵的医药费,有点不太合作的意思。
雷斌皱着眉头说:“那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明明有能力救,我们能见死不救吗?不救有责任,救了也有责任,这年头做医生就是难,我就不理解了这家属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下,难道我们不是救了他们亲人的命?!”
周启:“因为没钱。”
正这么说着,走廊那头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和杂沓的脚步声,夹杂几句令人不悦的叫嚣。
一个护士焦头烂额领着六七个人过来了。那六七个人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来探望病人的,而是来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