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容一整天都心乱如麻,顾长砚说过的,晚上亥时会来找她换药,所以她天一黑就回了房间,把伤药备好,还去膳堂找了和白玉莲子糕味道相近的糕点。
天一寸寸黑起来,外面灯火渐明,烙阴山的风很大,呼呼的打在门窗上。
陆从容一会坐着,站起来在房间来回踱步。大抵觉得做事可以让时间过得快些,她把衣裳折了,又整理了一会儿被褥。她折着折着,忽然脸颊爆红,顾长砚是来换药,她折被褥干什么
她像扔掉烫手山芋般把被褥甩开,随便理了理,又去坐下。
过去了很久,顾长砚还是没有来,陆从容的心却是更急了。
她起身,决定去顾长砚住的地方找他。绕过几道精致的回廊,晚间寒气加重,风也更甚,比白日更冷。
顾长砚还没回来,他房间里漆黑一片,陆从容找了风小的角落站着等他。
不知道等了多久,陆从容脚都麻了,陆陆续续走过来很多人,是各派宗主们。他们显然都疲惫了,简单的寒暄几句就回房休息,明日一早,他们就要上大妖庙去,在上面待够八天才下来。
顾长砚会不会直接去她房间了?她想着,刚想回去,就看见一袭墨衫的顾长砚沉默的走在人群中,他长相和身形出挑,一眼就能看见,教人移不开眼。
陆从容跑上前去,顾长砚已经进了房间,门是随手关的,留了个很大的缝隙。陆从容透过门缝看见他坐在桌边,解开了自己的纱布。
难道是太晚了,他要自己处理伤口陆从容在门口看着,没有进去。
她看见顾长砚解开纱布,露出鲜血淋漓的手,另一只手画了个诀,在他伤手上做了个障眼法,鲜血和裂开的伤口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些小的疤。
这种障眼法可能把伤口变没,但是时间很短,几炷香的时间就会恢复原状。陆从容早年间闯荡三界,这种障眼法经常用,把身上的伤掩盖住,对方不会因为伤痛低看她几分。
顾长砚把原来的纱布缠回手上,起身出门。
陆从容跑回房间,脑袋里全是顾长砚施障眼法的一幕。她回去坐下,努力平稳呼吸,不能让顾长砚察觉。
很快,重华师祖来了。
明明累了一天,其他宗主们都说腰酸背痛,面色疲惫。他却神情和缓,好像就出去散了步回来。
陆从容把糕点推到他面前:“师尊,你肯定饿了,吃点东西垫一下。”
顾长砚只吃了两枚糕点,就不继续吃了,他把伤手伸出来,苦笑道:“今日又不小心碰到了。”
陆从容脸色有些沉,眼前又出现顾长砚施障眼法的一幕。
顾长砚见她表情不对,急忙拨开纱布,道:“你看,其实伤口很小,只有一点点破了,这纱布渗血厉害,看着吓人而已。”
“师尊,疼吗?”陆从容眼尾微红,其实很想哭,但她极力忍住,脸酸得不得了。
顾长砚安抚道:“就这么点伤口,怎么会疼呢?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从容捧着顾长砚的手,她刚才明明看见,这上面伤口皲裂得更大了,鲜血直流,怎么可能不疼:“傻师尊。”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