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灌了一半热水的浴桶,这时候她再说换一个,能行吗?

    朱绿问提水的仆妇:“你们一个月工……钱是多少啊?”

    仆妇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她会跟她说话,还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还是答:“八百文。”

    原主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应吃穿用度都有丫鬟负责,每个月的月钱有五两银子,基本都是拿来消遣买些闺阁内的玩意儿的,所以对外面的物价并不了解。

    朱绿一个穿来的,就更不清楚了。

    不过,原主月钱五两,仆妇辛苦工作一个月才八百文,对比一下,就知道差距有多大了。

    算了,同为打工人,何苦为难人家呢。

    朱绿没提换浴桶的事。

    两个仆妇来来回回七八趟,才总算将浴桶灌得五分满,而后又留下两桶冷水,一只木瓢,供她兑水用。

    两人带上门出去了,八桂也在这段时间里给她准备好了换洗衣物,放下后继续守在外边。

    浴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朱绿并未立刻跨进浴桶洗澡,而是在里面观察了一圈。

    八叠紫檀木镂刻山水屏风将浴室和卧室格挡开来,还可以当做衣架来用,浴桶就立在正中央,边上的架子上摆着各种沐浴用的东西,澡豆、盐、带有清香药味的膏体,应当就是古代版的沐浴露、洗发水了。

    下面一层还有丝瓜瓤子,干净新洁,洁白如雪,作用估计相当于沐浴球。

    立柜中整齐叠着布巾子,一色的雪白,触感柔软,地地道道的纯棉。

    不过怎么没有“卫生间”?她想上厕所怎么办?

    朱绿找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只马桶,马桶看起来很干净,但是想到是殷无咎用的,她就有点坐不下去。

    边上还有一只陶盆,里头装着草木灰,该不会是用来……?

    尿意有些憋不住了,朱绿想了想,将旁边高几上搁着的草纸拿来垫在马桶边缘,这才坐了上去。

    洗澡洗到一半,朱绿将八桂叫了进来,“你能帮我把头发挽起来吗?”

    头发太长了,老是滑落到身前来,打断她洗澡的节奏。

    八桂很能干,三两下就给她挽了个髻,簪子插上,头发全都收到了顶上,再也不会妨碍到她了。

    “谢谢。”朱绿下意识来了一句。

    八桂诧异抬眸。

    朱绿反应过来有些不妥,不过说都已经说了,只能朝她微微一笑,“你出去吧。”

    第二天,朱绿不是被闹钟吵醒的,而是被窗外的鸟儿叫醒的。她慵懒地翻个身,这一觉竟睡得前所未有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