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清冷中，她的目光笼罩了一层雾气，身形被朝阳的光线镀了一层金边。
风缥缈默默看着她，好像在等待什么。
凤尘潇回头看过来。
“阿闹，你方才说，你生病的时候虽然懵懂，但还是有记忆的。那你一定记得我们在长青城的废墟建的那座棚屋，我还曾问过你，长青城究竟是谁烧的。”
风缥缈的脸迎着阳光，长睫慢慢闪了两下，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两小片淡淡的阴影。
“不错，我记得。”
凤尘潇道：“可是，你当时告诉我说，长青城是你亲手烧的。”
她问出这句话，竟感觉一颗心怦怦直跳。
长青城，多年前那个美丽繁华的城镇，一夜之间被屠杀焚烧，变成了一片废墟。这件事，早已成了她心中的一个结。她曾多次想要问他这个问题，却一直难以开口。或许，是昨夜亲眼目睹了春风集的惨案，再次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那根弦。
江湖上的传言早已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事实。那就是，十年前夜宗宗主风缥缈毫无缘由屠城焚毁了长青城。也就在那时，夜宗才开始被人们所知，幽浮山才被命名，并且逐渐成为了禁地。
自从知道了风缥缈的身份，凤尘潇实际上从内心里已经将这件事当成了谣传。十年前，风缥缈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可是上次，在风缥缈中毒失神之时，他的确亲口承认过，是他亲手烧了长青城。
凤尘潇目光锁着他的眼睛，轻轻抿唇。在他神志正常的情况下，她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风缥缈忽然笑了一下。
“姐姐，我说过，那时候我虽然懵懂，却并不曾失去记忆，那时候所有的事情，以及以前的事情，我都记得。”
凤尘潇睁大了眼睛，“难道，长青城当真是你烧的？”
风缥缈低下头，将紫绫在手指上缠绕着。
“是，是我亲手烧了长青城。虽然那时候我才七岁，却清清楚楚记得我点起那把火的情景。”
“阿闹……”凤尘潇看着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风缥缈道：“姐姐只记得我承认烧了长青城，可还记得我说过，长青城是我的家？”
凤尘潇怔了怔，回想起来，他好像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当时，她将这句话当成了他失神之后的胡说。
风缥缈抬起眼睫看了看她，又看向远处的山峦。
“长青城是我的家，我的父母亲，是长青城的城主。”
凤尘潇脑中疾速旋转着他的话，这些毫无头绪的信息，竟让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的家原本是长青城，而不是万花城？那么，长青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让你不得已烧掉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