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国庆节前夕。

    柯家母女三人居住在一栋没有刮腻子但涂了一次层清漆的红砖结构的独家小院里,虽然是平房简陋但独具特色,有宽敞的厨房,有帶热水器的卫生间,而且母女三人有各自的卧室,屋前有一个庞大的葡萄支架,枝叶茂盛,结满了牛奶葡萄。这是柯家男主人柯毅华生前在工地做小包头时给家人置办的产业,打算两年后把房屋翻新建一栋两层楼别墅。不想天公不作美,没有等上两年,柯家男主人在一场车祸中丧生。

    一大早跟以往一样,母亲尹欣的声音在厨房传进房间。

    “云靖,起床吃早餐啦。”

    柯家有云妮和云靖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母亲只叫唤云靖起床吃早餐,并不是母亲尹欣偏心宠爱云靖,却是因为云靖喜欢赖床,母亲的叫唤也成了每天早上的习惯。

    云妮的房间里,墙上挂了一把吉他,书桌上有一本吉他曲谱,翻开的吉他曲是《我的未来不是梦》。很显然昨天晚上练习弹过。房间的墙上贴满了时装画报,有森英惠(HANAEMORI的时装画报,有劳伦理斯许设计的时装画报。

    已经十六岁的云妮身材苗条,脸色红润,双目晶亮水灵,一头乌黑柔软的秀发扎成一条长辫子,她已经起床,把一条纯蓝色连衣裙放进书包,听到母亲的喊声,云妮走出房间,来到妹妹云靖的房间,云靖还蒙着头睡觉。她房间和姐姐云妮的房间摆设一样,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橱,不同的是云靖房间墙上贴满了车模和名牌小轿车的画报。

    “云靖,妈叫你,你不会答应一声。”云妮摇了摇躲在被子里的妹妹。

    “别吵,我只听到妈在叫云妮。”

    “妈叫的是云靖,不是云妮,你赶快起来。”

    “我又不要表演,急什么急,不像有的人,尽想出风头,吵得我一夜没睡好。”

    “云靖,别忘了你也是合唱团的。”

    “我才不稀罕合唱团呢。”

    “云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台弹吉他表演,陈艳阳有吉他,我向她去借。”

    “自作多情,谁要和你一起上台?哼。”云靖掀掉身上的被子,下床去了洗漱间,留给云妮一个冷漠的背影,云妮摇摇头把云靖床上的被子折叠好才走出房间。

    厨房里,母亲尹欣正在煎鸡蛋,她齐耳短发,身穿一套淡蓝色运动套装,温文尔雅很有气质,她原来在学校做过三年的代课老师,眼看着要成为正式编制的时候,丈夫柯毅华在车祸中丢了性命,她也跟着大病了一场,错失转为正式编制的机会,从此在家养育两个女儿。一晃十年过去,女儿们也都长大,母女三人日子过的虽然清贫了点倒也平安无事。

    “妈。”

    “云妮,起来了。”尹欣看到云妮是满眼的欣慰,云妮不但漂亮水灵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一直在班级上名列前茅,深得老师好评,做母亲的自然脸上光彩。

    “妈,我来吧。”

    云妮接手母亲的活,把煎好的蛋装进碟中端上餐桌,接着把豆浆也端上餐桌。

    这时,云靖已经收拾停当走出房间,姐妹俩是在同一天出生,妹妹比姐姐迟五分钟出生,虽然个儿比姐姐云妮要矮了一寸,同样皮肤白皙,身材苗条,双目传神,是一个漂亮出众的女孩。不同的是她把一头乌发扎成两条辫子,她穿一条破牛仔裤,一件白色体恤,眼中透着一股叛逆和疯野,看到餐桌上的早餐撇撇嘴嚷起来。

    “妈,又是鸡蛋,我不吃了,我外面吃蒸饺。”

    “云靖,你不穿校服?”尹欣看着云靖的衣着打扮,皱了皱眉,眼中没有欣慰,只有忧虑。

    “妈,今天搞活动穿什么校服。不信啊,你问她。”

    “妈,今天没课。不过,大合唱要穿校服。”云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