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林檎反问,“别人未婚我未嫁，聊天而已。”
她会被不停追问感情状况，还不是因为和他的分手太不体面。要是他离开时,能让她知道得再早一点，她也不会被旁人猜想成受了“不可愈合的情伤”。
林檎知道“公平”这件事是妄求。
含着金汤匙和木勺出生的人不在同一条起跑线。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但祸害一定遗千年。更别说连“人人平等”这种词语前，都会被冠上“法律面前”的限定词。
但她到今天还是固执地把上一段感情中的自己和傅里安做着比较。在一起的第一个月他送自己回宿舍十七次,自己在交往一年内为他准备惊喜五次。
傅里安付出过的真心和她流过的眼泪都是砝码。
“总不至于我和你谈个恋爱,分手后还不能找新男友吧？”
林檎看着傅里安，看着他眼镜中倒映出自己小小的身影，徒生出无力感来。她的情绪在傅里安面前无所遁形,只要再对视多几秒，他肯定又能找到击破她坚硬心门的方法。
“再说了。傅里安，你凭什么管我和谁聊天？凭你是我的前男友吗？”
傅里安陪她度过将近两个四季。在春日替她准备好口罩防止柳絮,在夏日到来前给她买好散热贴，在秋日开车带她去人民公园看银杏叶,在冬日帮赖床的她去公共课教室占位。
也在人潮拥挤的机场,赐予她名为离别的温柔一刀。
傅里安的眼里是隐忍的愧疚,他的喉结滚动却不置一词，只是把视线牢牢地锁在林檎身上。
“怎么了？你说不出话了？”
林檎尝到了语言武器的甜头，却又不想再使用。
现在的场景和当初在机场又有什么区别？她的咄咄逼人只能换来沉默,沉默只会换回痛苦的记忆将她拉扯。
傅里安伸手抚过她的眼角，低声道：“别哭了。”他的语调带着诱哄，像是在安慰讨不到糖吃的小孩。
林檎把他的手拍开,侧头到一边。车载镜里是她哭泣的脸，可她刚刚毫无察觉。她对着镜子抹眼泪，袖口已经湿了大片,眼泪却越来越多。
傅里安伸手制止她粗暴的动作，环手捧住她的脸略微强势地将她带向自己。林檎靠在他的怀里小声啜泣，可能是觉得丢脸又变成隐忍的呜咽声。
“对不起。”傅里安低头吻上她通红的耳垂，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转移到他的下颚，凉的。
有路过的工人见到副驾驶大开的汽车好奇地张望，只能看见男人宽阔的后背。好事的人大胆地吹了声口哨，眼尖地发现原本扣在男人腰间白玉般的手指收了回去。
傅里安安抚的姿势未变，只是空出一只手来把缩到角落的小手握住。他最后亲了亲林檎的眼角，吻去她睫毛上挂着的泪，再次重复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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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里安在回家后才收到林檎发来的消息：“明天于曼跟我去采访就好了，你去找汤新看看成片，顺便让小皇帝写一下旁白。”
他刚坐在沙发上回了个“好”字，自家的门铃便被按响。他透过猫眼往外看，不是汤新又是谁？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