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天气有转暖的迹象。但上午的这场暴雨,硬是让消弭多日的寒气卷土重来。零落的花瓣被雨碾成汁,水泥地面印记斑驳。

    片场大门外围着不少举着灯牌应援的粉丝,盛盏清压低帽檐,又将口罩往上提了提,不着痕迹地路过他们,避开脚下的水坑,三两步上了车。

    傅则林停下在键盘上敲击的动作,百忙之中扭头看她一眼,“小开呢?”

    “还在片场。”

    盛盏清接过他递来的冰美式,单手撕开吸管,猛吸了口,将躁动感压下去后淡淡说,“补录几个rea镜头。”

    傅则林哦了声,把头转回去不到三秒,又看向后座,“你脸怎么这么红?”

    他随口一句,让盛盏清心头一噔,下意识伸手探向自己的脸,手心手背冰火两重天。

    “热的。”她睁眼说瞎话。

    傅则林在车上待了半天,早忘记外面的气温,不疑有假,两指并立朝司机挥了挥,“老张,麻烦把空调调低点。”

    见他不再执着这个问题,盛盏清沉沉吐出一口气,呼吸转换间,嗅到不属于这个空间的气息。

    她低下头,提起自己衣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鼻端总能闻到一股清冷的薄荷香,像嵌进了她的肌肤,时刻拨弄着她心脏深处紧绷着的琴弦。

    “你有没有闻到,”她顿了顿,“不一样的气味?”

    后视镜里她拧着眉头,神色凝白,吓得傅则林赶紧把鞋穿上,转瞬平静地回道:“这车上哪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送你咖啡喝的人情味?”

    盛盏清翻了个白眼,送他一个“滚”。

    玩笑过后,傅则林转回头去,视线不期然和几十米开外的应援手幅相撞。

    虽然已经快两年没见过乔柏遥,但互联网总能将这人的消息第一时间反馈过来。

    他忽然严肃下来,“你在片场有没有遇到乔柏遥和他那合约情人?”

    塑料杯被攥得咔咔响,等到杯身完全变形,盛盏清才松开发白的指节,把没喝完的冰美式放进杯托,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拭去手上的水渍。

    “见到了。”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撕着纸巾,最后揉成一团,扔进空塑料袋。

    “你和他们有……”

    傅则林最终还是没有问下去,骤然沉默下来的空气厚重得像今早的云,黑沉到把光全部覆盖。

    他错开话题,“过几天小开要去录歌,这方面你比我专业,到时候你陪他去一趟。”

    “我记得映像和我签的是艺人条约,不是老妈子三陪。”

    傅则林噎了噎,“他第一次去录影视ost,你就赏个脸陪孩子去一趟。”

    盛盏清眼睫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