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咣当一声,木门被踹开，宁栀忙拉着莞娘躲起来。
走进来两个身披蓑衣的男人，一高一矮,腰边配了柴刀,看着像是附近樵夫。
高个子发愁道：“这么大的雨,到哪里才能请到稳婆？最近查得这么严，县城那边早就关了城门不让进。”
“人命关天，大当家还在等着呢。”矮个子说，“等雨小点儿，咱们赶紧走吧。”
高个子走到那堆篝火旁,惊呼，“大哥，这里有包裹。”
宁栀心里咯噔一声，刚刚忘了要把行李捎上，紧接着,又听见那人说：“大哥，看样子是个女郎中留下的。”
矮个子走过来，语气惊喜，“快找找，大当家还等着接生呢。”
脚步声纷乱,没多久，香案上盖着的黄布被掀开,一张憨厚朴实的面孔出现在视线里。
宁栀护着身后的莞娘，用短刀指着那矮个子,冷冷警告：“别靠近！”
矮个子赶忙后退，解释说：“大夫莫怕，我们是清平山平安寨的,请问您会接生吗？我们大当家摔了一跤，突然要生了。”
“不会。”宁栀一瞬不瞬盯着那两人，目光充满戒备。
矮个子挠挠后脑勺，主动解下柴刀丢到一边，抱拳道：“姑娘，我们当真是来找大夫的，刚才看见包裹里有医书和银针，猜您二位应当懂些医术，求您救救我们大当家罢，闹不好，可就一尸两命了。”
见状，那高个子也丢开刀，“对对，姑娘，我对天发誓，我们平安寨从不做恶事，求您救救我们大当家。”
宁栀半信半疑，心中思忖，眼下被他们发现跑不掉了，只能先去看看。
“我没有给妇人接生过，无法确保万无一失。”她加重语气，“但你们必须保证不伤性命。”
见她终于表态，那两人长舒一口气，纷纷应允，“我们保证不会伤害您二位姑娘。”
两人帮着宁栀收拾好行李，带着她和莞娘往山上去了。
冒雨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望见一处小小寨子。
嘈嘈切切雨声中，依稀听见女人痛苦的呻/吟，矮个子引她到屋门口，抱拳恳求，“请姑娘务必尽全力。”
宁栀推开门进去，望见大肚便便的年轻妇人躺在床上，血水濡湿了身下被褥，她身边陪着个书生模样的郎君，满脸焦急。
“姑娘是山下的稳婆吗？”那妇人咬紧后槽牙，自报家门，“我姓金，您可以唤我金五娘，若少什么东西，喊我相公去准备。”
“快别说话了，节省力气。”交代完，宁栀又对那书生道，“请你暂且回避，准备好热水、烈酒和剪子。”
她心里也没底，先摸了摸妇人的肚子，万幸胎位很正。
莞娘很快把所需物品端进来，而这时妇人满头大汗，疼得脸色全白，看样子生产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