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连陶青自个儿都没发觉,她同周福临说话格外轻柔:“哪里难受?”

    “头疼。”

    周福临快速回答。其实他的嗓子也痛,但相比一动就疼的脑袋,后者更为严重。

    他又揉了揉眉心,发现效果甚微,放下手,又想钻进被子里,至少睡觉能让自己暂时忘却不舒服的感觉。

    听见周福临说头疼,陶青下意识就想要替他按摩一二,但二人关系还未明朗,这么做又显得太亲密。

    还是赶紧吃药的好。

    对于风寒这种病症,她是见惯了的,也不需要煎什么药,直接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刚好旁边桌上有一壶热水,让他就着水服下即可。

    陶青忙活一阵,倒出药丸,往床上一瞅。

    周福临早就重新躺下,比方才还裹得严实,只露出一个脑袋,背对着陶青,由于生病,从被中传来沉重呼吸声。

    怎么又回去了。

    “那个,周公子,”陶青话才起了个头,被子里传来对方不满的哼声。

    周福临躺在床的里边儿,心想刚才还喊他福临,现在又疏离起来。

    以前生病,周福临都是自己熬熬便过去了,今日在陶青面前,他莫名任性许多。

    是因为她么?

    周福临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他脑子里一团乱,又是告诉自己不能随便动心,又不可抑制地在意身后的动静。

    陶青没有继续将话说完,往床头迈了几步,无声无息弯下腰,离他很近,这才道:“再不起来,陶某就要亲你了。”

    什么?

    刻意压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脖颈处的肌肤能感受到对方浅浅的呼吸。

    周福临一下就觉得某处变得酥麻,僵硬着身子转过头。

    陶青便见男子浓密的长睫颤啊颤,眸光微动,愣愣地看着自己。

    众人跟前戾气十足的他,忽然变得软绵绵,蜷缩成一团,配合着苍白的容颜、攥着被子的手,倒像是被恶棍欺负了。

    有那么紧张吗,她噗嗤笑出声:“周公子当真以为陶某要亲你?”

    毫不留情地掀开对方的被子,递过药和热水:“吃下便不难受了。”

    周福临盯着她的指尖,对方指甲并不长,莹润干净,两根手指轻巧地捏着一枚黑色丸子,正好在他唇边。

    鬼使神差,他直接张口,就着这个姿势去咬陶青手中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