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殷晋尧受了枪伤。
墨无痕被放开时打开灯看到的就是自家客厅那昂贵的暖白羊绒地毯浸满了鲜红的血，一大片一大片，随着殷晋尧的走动一路印染到沙发边。
“无痕，麻烦你帮我上点药，我现在这状态，不方便去医院。”殷晋尧瘫在沙发上，吃力地说着。
他眉心紧蹙，嘴唇惨白，闭紧的双眼眼睫轻颤，一看就在强忍疼痛。
这还是墨无痕第一次看到殷晋尧虚弱的样子，果然皮相好就是容易招人疼，之前被挟持的气怒与惊慌在看到这副模样的殷晋尧后顿时烟消云散。
揉了揉暗疼的眉心，墨无痕认命去拿药箱。
所幸殷晋尧的枪伤是贯穿伤，不用取弹，不然就算殷晋尧再不情愿他也得请个医生过来。
替他清创上药时，墨无痕有偷偷瞄过他几眼，也不知道这些天这人到底干什么去了，受了伤不说，脸色也那么差，眼底甚至还有青黑，紧蹙的眉心沟壑纵横，看着近段时间操了不少心。
殷晋尧也是能忍，清创上药期间没吭过一声，直到墨无痕替他包完纱布，他才咳嗽着吐出一口长气，感激地冲他笑笑。
“抱歉，这种时候上门打扰，只是除了你这，我也想不出其他我能去的地儿了。”
这话听得墨无痕有几分受宠若惊，但想到殷晋尧曾说过他没交过朋友，活了二十多年也就主动结交过他一人，没地方去似乎也成了情理之中。
不知道心里这会儿算是什么滋味，但毋庸置疑他是高兴的。
“所以，你是认真把我当朋友的？”
殷晋尧虚弱笑笑：“当然。”
“那，既然是朋友，这个，方便说吗？”墨无痕指了指他的伤。
殷晋尧眼眸暗了暗，笑容也变得勉强。
“是我父亲。”
墨无痕吃惊：“你父亲？他、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还不至于亲自对我动手。”
“所以，雇凶杀人？”墨无痕稍一思索，得出这个令人惶恐的结论。
殷晋尧没吭声，但看他凝重黯淡的表情就能知道他猜对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为什么？你们家现在也就剩你跟殷君霖两个传宗接代的，殷君霖那态度摆明就是要跟清曦……”墨无痕说不出什么好话，含糊略过，满心不解。
“如今殷家就剩你一个能接手的，你父亲怎么会对你下如此狠手。”
殷晋尧眉眼染上倦怠，轻合上双眼：“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