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姬清曦找上门来了。
殷晋尧走近主宅大堂的时候，还没入门就听到他父亲难得开怀的笑声，不掺一丝假，鲜少几乎到从来没有听过的夸赞从殷乾月口中说出来，他听着居然有几分想笑。
等进了大堂，打眼就能看到殷乾月和蔼可亲的慈祥笑容，向来城府的眸子意外柔和，不知道的还以为殷乾月看上了姬清曦，对他这么宽待。
不过殷晋尧心知肚明这不可能，直到人死了才知道深情的殷乾月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别人。
垂下眼睫遮盖住眼底的深思，殷晋尧上前打断向殷乾月问候了声，殷乾月笑容减淡，收着嗯了声，拿起龙头手杖准备离去。
“既然晋尧来了，你们有事这里就留给你们谈。”
姬清曦连忙站起身，礼节到位，道：“伯父慢走。”
殷乾月眉宇一蹙，似是不满他的称谓，但他只是复杂地看了姬清曦一眼，不太情愿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大堂顿时一片寂静。
殷晋尧上下审视着姬清曦，气度不凡，面容俊逸，虽有一分阴柔却恰到好处，模糊了他的性别，也加持了他的容貌。
若是说墨无痕是天生媚骨，一身妖气，好似勾魂夺魄、妖媚瑰丽的大丽花，那么姬清曦便如雨后清荷，自带一股子清丽高贵，纤薄的身姿清清泠泠地立着。
气氛太过沉闷，还是姬清曦率先打破这一室的寂静，他反客为主请殷晋尧先坐下。
殷晋尧目光隐晦地扫过大堂角落隐藏的摄像头，道：“如果是私事，还是去我书房说吧。”
姬清曦不置可否，颔首跟着殷晋尧往他的房子走。
墨无痕死活解不开锁链正烦躁着，再被殷晋尧跟丢垃圾一样丢着，心火一分一秒地累积，就等着爆炸。
听到楼下有动静，似乎是殷晋尧带了人回来，听着隐约传来的声音，似乎还是个清隽的男人。
想到殷晋尧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的电话那么对他，没来由的，墨无痕心口堆积的怒火爆了，咬牙切齿，默默把殷晋尧这畜生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着骂着，墨无痕觉得有点不对劲，像是意识到什么，顿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床上下贱，下了床他还犯什么贱。
墨无痕自我厌弃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头也蒙上，仿佛这样就能掩藏那些不该有的情绪。
可黑暗放大了想象，放大了脑海里勾勒出的画面的每一帧——
殷晋尧接到那个电话是什么表情，跟那头说话是什么语气，接完电话后他又是怎样仓促匆忙地在他体内射出来，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往回看上他一眼……
墨无痕越是回想越觉得自己恶心，他猛地掀开被子趴在床边呕了起来，呕得撕心裂肺，差点呕出眼泪。
身上剧痛，哪哪都在痛，可离奇的，他竟觉得他的心也在痛。
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唾骂着下贱，活该，可最后咀嚼于齿缝的却还是那个让他又气又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