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刻夜墨>穿越>别来春半 > 真是一天也活不下去了(自残/血腥/)
    实验结束后,蓝海被送往家中。

    屋里一片漆黑,他呆站在玄关处,汹涌的寂静席卷而来,臂弯处的针孔开始发痒、刺痛,大脑中似乎有口钟,有什么人在拿东西砸,轰鸣声在脑海里回荡。

    他轻轻地脱下鞋,透着蓝紫色血管的赤裸双足踩在地毯上,他没有开灯,一路走上楼梯,走进卧室。路过茶几时,蓝海顺走了一把水果刀,他拂过刀尖,挑开了衣柜的门。

    ——“你需要的是与他人的接触,尽量避免幽闭空间。”

    于是他躲进衣柜,抱着膝盖,蜷缩起身体,轻轻地关上了柜门。

    四周都是墙壁,极速跳动的心脏在黑暗中“咚咚”地响着,他的额头抵着柜壁,像是做贼心虚一般,长长舒了口气。

    冰冷的刀尖紧贴着手指,透过衣柜的门缝,反射着月光,他看清了自己的右手,一根一根,细且长,在月光的照射下露出冷清的惨白。

    ——“以口服为主,不要进行药物注射,这会让他产生应激创伤。”

    先从这里开始吧。

    于是刀刃抵在食指的第一个指节与第二个指节之间的关节上,他微微张开了嘴,猩红的血液顺着伤口的方向流了下来,划过指缝,延伸进了袖口。

    他缓慢地用力,感受着刀锋进入肉体,他笑了笑,彻彻底底的砍了下去。

    “铿——”刀刃在骨节上停止了,蓝海疑惑地拔刀,却看到锋利的刀刃被磨损得粗糙不平,他烦躁地向着右手的手心随意的砍去,刀刃发出刺耳的尖叫。

    冰凉的血液从伤口处迸射开来,溅到他发白的、病态的脸上,他咬牙,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在大脑中叫嚣,他用左手拨开了自己右手上的皮肤,食指抠挖着伤口,来自骨骼上的金属的银光刺入了蓝海的眼睛。

    他想象着自己躺在冰冷的,沾满干涸血迹的手术台上,手术室里一片昏暗,他睁着眼睛,却没有在看任何地方,有一只手握着刀柄,刀锋从下颚扎破了他的皮肤,慢慢用力,刺进喉管,再往下,游走在胸口中央,擦过心脏,划开小腹,血液争先恐后地向外涌,每一处伤口都在神经里跳跃,他开始呼吸困难,血沫充斥着他的肺泡和喉咙,慢慢溢出嘴角。

    那股烦躁终于消失了,伴随着鲜血溢出身体之外,伴随着黑暗流出了衣柜,沿着地毯的织纹向外延伸,在无声的夜里熠熠地闪光。

    还不够。

    蓝海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肌肉的延展使喉咙处的伤口闭合,狭隘空间里充斥着血腥味,争先恐后地钻进肺里,每一次呼吸伴随着破风箱运作的响声,经过切开的喉管产生泡沫,从鼻腔里流了出来。

    掌心处的伤口摩擦着刀柄凹凸不平的纹路,右手握刀,猛地拔了出来,血液飞溅,左手随意抹掉刀刃上的鲜血,向着食指用力剁了下去。

    “啪嗒——”

    是指节滚落在木板上的声音。

    十指连心,痛楚瞬间涌了上来,蓝海闷哼了一声,不同于开膛破肚的空旷的麻木感,神经末梢断裂的刺痛延伸着传导至大脑——不够,还不够。

    他把手掌铺在衣柜的墙壁上,“咚——咚——”是刀切断指节,落在木板上的声音,像在案板上切肉,猩红的血,粉红的肉,死白的骨头。

    刀刃已经磨碎得不像样子了,每一次切割都好像锯树,坑坑洼洼的锯齿在树木的骨骼上摩擦,砍断了它的生命。

    十四个指节落地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手掌,蓝海的脸像他的手掌,鲜血混合着汗液在向下流淌,滴落在满地的手指上。

    随着血液的流逝,悄然间,以整幢别墅为中心的三十米以内的植物全部枯萎,围绕着晚灯飞舞的昆虫也不再扇动翅膀。黑夜里的血液好像带着毒素,侵蚀着附近所有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