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这位小兄弟将周先生一首诗背得韵味悠长,在下甚是佩服”,郁瞻喘匀呼吸,此时再看那个跟在他几个兄长身边的小小身影,还是觉得心里特别舒服,只觉人和人果然是有气场合不合的一说,这个小兄弟长得就是让人一眼瞧去便心中熨帖。

    脑子里想着这些不相关的,郁瞻面上丝毫不显,有礼至极,“不知可有荣幸请众位去吃一顿饭?”

    接下来再熟悉也就顺理成章了。

    乐巍心觉不妥,自家轻轻不过是背一首诗罢了,有何可佩服的。

    旁边的乐峻也微微皱眉。

    只是他们二人还未开口,方宴已然说道:“那多谢了,不过我们不方便。”

    乐巍、乐峻想这人点点头,携着乐轻悠便走了。

    郁瞻看着他们几人走远,还是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哪点儿不妥的。

    他不知道,最大的不妥,在于乐轻悠其实是个女孩子,若他是个男孩子,有什么人说佩服学识一见如故的,那乐巍他们也不会觉得什么。

    更何况只是背一首别人的诗而已,就说佩服,明显是借口啊。

    路上,乐巍和乐峻总是忍不住打量自家轻轻此时的装扮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是不是那个白鹤学子看出来轻轻是个女孩子,才凑上来的。

    两位兄长端着一颗老父亲般的心,直到回到客栈,也没做下决定,在以后的路上该不该让轻轻一直男装示人。

    女孩子都是爱装扮的,再说出门在外又不是去县学那等地方,还让轻轻男装,会不会让她觉得身为女孩不好什么的?

    方宴则是暗想着找个机会联络上光烨组成员,那个以轻轻为借口想要与他们结交的人得查查。

    乐轻悠同样疑惑在白鹤书院门口叫住他们的人,只是前后左右都想了,他们来到此地没得罪过什么人,自家身上也没有别人好图的东西,就想或许那人太性情中人了,单纯地想交他们这个朋友。

    很快地,乐轻悠就把此事放到了脑后。

    吃过午饭,她回房睡午觉,一睡酣甜,再醒来已是半下午,转头便见不远处的桌边坐着个玄衣人影,揉了揉眼睛,见是方宴正坐在那儿看出,她便又趴在床上抱住了枕头。

    方宴放下书,“别再睡了,晚上还睡不睡?”

    刚睡醒浑身没劲儿,乐轻悠磨蹭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就被方宴牵到了门后的脸盆处。

    她一边撩着水一边问道:“大哥二哥呢。”

    “刚才武艺拿来一封信,是云家来信,张管事转寄了过来,信上说云家舅母月前产了一子,外祖母他们暂时不便回来”,方宴说着,把柔软的棉巾给搭在盆架上的横栏上,又转身给她取香膏,“大哥二哥得知这个消息,都为云舅舅高兴,写了回信让张管事预备贺礼,他们又各自带着人去街上采买泸州府的特产。”

    云家在此地也有分铺,他们买了特产,让铺子里的管事派人送去襄州,也很是方便。

    乐轻悠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坐在桌边,打开香膏盒子,点了些往脸上均匀涂抹开来,同时道:“待会儿我们也去给小表弟买个长命锁。”

    “嗯”,方宴不置可否地应了声,伸手擦了擦她的左脸颊,“这儿没涂匀。”

    客栈没有镜子,她自己也没携带铜镜,方宴说没涂匀,便笑了笑,放下手让他给自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