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后的第二天,一只杜鹃鸟落在东郭颂的肩头,带来神官长的消息,令在外的人员速回。

    看来已经有人比他们先到不周山,正好太阳下山,东郭颂决定原地休息,等天亮了再出发。

    岳蘅第一次见到不周山,就是在这个天亮。

    东郭颂喊她起来的时候,天刚亮起,朦朦胧胧的,她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到寒凉的空气。当第一缕阳光,破开云雾,天光大亮,眼前的景象才由模糊的色块变得清晰起来。

    冷蓝的云海在连绵不绝的山脉上翻涌,它们静立在晨光摸不到的阴影里。

    不周山极不协调地立在其中,突兀的高,突兀的大,像是从别处搬来的。它覆盖积雪的顶峰够到一抹橙黄的晨光,岳蘅没忍住,哈着白气说了一个俗气的比喻:“金灿灿的,好像一块大金子。”

    “汪!”黑球配合地叫道。

    她抱起黑球:“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汪汪。”

    刘咸敲敲锅:“吃早饭喽!”

    接过东郭颂递给她的热腾腾的早饭,岳蘅问他:“这边的灵气好充沛,是因为不周山吗?”

    东郭颂点头道:“合缇依珞——通往天界的意思,附近的居民这么叫不周山。天上仙界的灵气以不周山为基点,顺着地脉源源不断地送到每个地方,所以这里的灵气比其它地方都多。”

    “原来如此,嘶……”耳中不合时宜地响起噪音,这一瞬间像是沉入水底,世间万物的声音渐渐离她远去。

    岳蘅困惑地拍拍耳朵。

    东郭颂留意到她的举动:“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耳鸣一下,这两天没睡好的原因吧。”

    傍晚时分,他们到达不周山山顶。

    岳蘅记得自己站在垂直于地面的岩壁,感慨该如何上山,后来就是东郭颂好像让她跟着他走,接下来上山的过程,她一点画面都回忆不起来。

    刘咸告诉她,这是由不周山的结界造成的,让她不要在意,如果实在纠结就去问东郭颂,这结界是他设的。

    比起这个,岳蘅更纠结于山顶不该是白雪皑皑,这一派春意盎然,漫天飞舞的粉白花瓣是怎么一回事。

    花瓣又密又厚,没过脚踝。

    到处落满花瓣,但依稀可变原本的面貌,依山而建的宫殿,庄严肃穆的高台。

    岳蘅怀里的黑球伸出嫩红的舌头,探着上半身,去舔空中的花瓣。

    花瓣柔软地飘在空中,而后轻飘飘落下。

    花海里走出一对年轻的男女,女子正在叽叽喳喳的说话。

    “唉,真是烦死了,我们不周山每天捉妖就已经很累了,捉妖司什么也不干,还要和我们作对,这群人是不是有病,来一个我捏死一个。”朱灵羽说着举起拳头,比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