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温童离席起身,一口咕嘟完剩余的咖啡,都凉透了,一钟头的会议净在原地踏步。纸杯稳稳落回桌案,她视线离开何溪,“对你,我想用一用。”

    没走几步,何溪在身后发威,“把杯子拿走!”

    温童当真二话不说回去了,当然,领走的除了纸杯还有何溪案上已成废纸的提案。

    后者吐槽火力还没个停,“你信不信今天在这里的所作所为,传出去就是好大的笑话,人所不齿。”

    “没关系,”温童耸肩,“我被骂惯了。多这点口实又不会少几斤肉。”

    “还是何总助也认为,人的清白很要紧,耽误一天那个人就平白多脏一天?”

    何溪刻薄地笑了笑,眉梢一挑作恍然貌,“我算是明白你这么急的原因了,好深情啊温小姐。人家掉在染缸里,你着急忙慌地想把他捞出来,也不看这块布原本是黑是白。”

    “何助想多了,”尽管有一刻恍神,温童还是镇定告之,“我这么急,纯粹是看你摸摸索索地不顺眼。干不了别干了呀,装什么大头逞什么能……”

    说罢抹身而去。

    直到折回工位的前一秒,温童都想过,索性把提案扔进碎纸机一了百了。之所以后来没这么做,是因为舍不得那持续五天的通宵。人固然可以意气,但也要考虑它能报酬什么。

    如果仅仅是为了处理情绪垃圾,她想,没必要且没意义。她既不是小孩,也不是受了点气要靠破坏东西才能消化的性子。

    赵聿生的糟心事,女方迟迟不答应私了,更不同意任何形式上的公检法约谈。

    其实他没在怕的,但要有个突破点还好,眼下就这么高不成低不就地,事态仿佛陷入了死局。

    “警方怎么讲?法网恢恢,不能说还容得下这种下作货吧?”这晚,他同周景文酒吧约见,后者一开场就过问此事了。

    “上门传唤的,到了局子各项检查也都做了。我也配合调查的,怎么说呢,没有铁证证明她的指控,更无证据证明我没做。而这世上,最难的就是证明你根本没做的事。”某人两边袖口都散卷着,一手倾斜着酒瓶往杯中看酒,一手夹着烟。

    “更何况在舆论上,模糊视听的一边倒局势,我占下风。目前唯一的辩论证据,就是当天门口的监控录像,我进去后一整晚就没出来过。而那女的下半夜才进门,同口供不符。”

    “不行就扯官司,管他三七二十一。我相信你也没所谓外人怎么看你,关键只是讨个最起码的清白。”周景文最意外的,就是赵聿生好像没以往那么利索了当。

    于是又问,“你有什么顾虑?换作平时早翻供了。”

    赵聿生呷一口酒,落杯的动静在水面振出波纹。他蹙眉冥思良久,才话道:“怕惊着背后指使的那个人,不是什么好惹的。这事怎么想怎么奇怪,我居然觉得既不是姓梁的,也没可能是老温。”

    他认为温沪远拿美人计算计在先,可之后的仙人跳就同对方全无关系了。而是有人在借力使力。

    毕竟这起子祸水一闹出来,对公司的品牌形象挫伤太大。

    温沪远才没有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魄力。得不偿失,恨意再深也是要埋单的。

    就在某人准备继续下文的时候,边上手机响了,拿起来发现是温童来信:

    你落在公司的所有设计书,今天下午我同吴秘书一齐整理封档了。不管怎样,还是安全为妙。家贼外贼都难防。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