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昨天受的气已经到顶,不能再多了。谁知眼下,赵聿生又喂她一勺,“我不会回去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希望你也明白,是我请辞而不是冠力除名我。”

    是主动而非被动。

    “你不要意气用事!”温童坐直身子,外套随着情绪一道垮下来,“你别扭一时有意义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我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比我懂。走了,履历上的瑕疵就祛不掉了,日后无论走猎头还是人力,首先背调这关你就过不了!”

    得到的回答照旧轻狂,“我不会回去,温童。”

    “同样不会没有容身之地。”

    一时,温童的受挫感有海样深,“老实说,我本意不是劝你二进宫,吃回头草。而是至少你得清清白白来,又净光净地走。至于以后下家,那是你的事,我老早看清冠力留不住你。”

    当今社会如此大数据化。她当真不想看到这样一个人,被迫害得狼狈万状、威信扫地。有句话怎么说的,任是铁骨铮铮的名字,也会在千万人的呼吸里生锈。(1)

    语音将落,有人一记陡刹车。

    拦车的不是红灯不是堵车,是某人乱拍的心跳,因为温童溢于言表的痛惜与慌乱情绪。

    赵聿生侧首看她面上,这会子眼泪都跌到下巴颏了。她真是耐不住的性子,极端难过就哭,极端欢喜了,又能把心肺合盘端给你,“我不想看到你变成现在这样……”

    “你说我怎么知道你迟早会走呢?从之前你说总经理的交椅满足不了你,再从聿然姐问我服装品牌的注册名起,我就明白事无转圜了。你想走、必走,我劝降也没意义。但就是不甘心啊,劣币驱逐良币,你自己的羽毛都懒得爱惜嘛?”

    “你信我没对那女人做什么。”

    一句话截停她的小作文,赵聿生徐徐挨靠过来,陈述语气地做理解,“自始至终你都是信我的。”

    “那又如何!这种事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我的立场在那么多口舌唾沫里根本不值当。”

    “才不是。”

    赵聿生笃定着眉眼,“有你这个信就够了。”兜兜转转他还是那句话,旁人如何看都不打紧,关键是你怎么看我。

    每个人一生都会交集无数人、无数事,大部分来易来去易去,恨永远比爱长久。他不怕那些不相干的人啐骂,他们的恨本就毫无根基,怕只怕在意的人变爱为恨。

    因为得到才怕失去。

    “你以为我想信你,还不是某人像个牛轧糖咬不动也甩不掉。”温童吸吸鼻子,潦草揩一把眼泪。

    赵聿生扬臂拿纸巾,笑声就从喉结共振到她额头,说她翻脸无情,明明他肩膀的伤还痛着呢,此刻又说咬不动了。“那是谁咬的?嗅嗅(2)咬的。”

    才话完,“嗅嗅”就张嘴啃住他喉结。撒完气又羞臊给他那处沾上了口水,连忙揪着袖口擦掉。

    赵聿生攫住温童那只手,一道去她面上拭眼泪。最后干脆抵她挨近了门,重重吻下去,唇舌密集且蛮横地进发,直到温童快滑到他胸口,才放行。

    她面容晕红地急喘气,又想battle回去,谁知某人扣住她后脑勺,不给亲,而是呼吸贴在她耳边缓冲,“够了,你不能顾上不顾下。”正说着,温童无意蹭到他腿间处,

    骇得慌忙挣逃出来。

    一周半后,投标项目组正式成立,连带着公关记者会如期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