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一出，酒肆内外围观的人顿时热闹起来。平白蹭一餐饭谁不乐意呢？当下就有人上前去想凑近了看看镖靶，也有自信有几分本事，向店家讨要飞镖想亲自试上一试的。
店家看着闹哄哄的众人，依然是不慌不忙。他让店小二拦在掷镖的空地前头，自个儿拎了个钱篓子出来晃了一圈：
“莫急莫急，你们这一下要看镖靶，一下要自己掷的可别误伤了人。小店小本生意折腾不起，想试的客官便按平日里小店的规矩，十文钱来掷一轮，童叟无欺喽——”
说要掏钱，蠢蠢欲动的人顿时便少了一多半，不少挤到前头的人更是忙不迭地又想往回钻，酒肆前登时空出一片。那名唤王崇业的大汉一看急了，朝四下道：“怎的没人敢试吗？就由他在这里欺人？”
不知谁在人群里呛他：“要掏银钱的，谁也不是傻子呐。”
大伙儿哄笑起来。
“你这人可别是店家的托儿吧？”又有人道，“说几句话，让大家脑子一热，银钱就都骗进店家口袋了。”
顿时又引起一片怀疑的窃窃私语。
岑宁看那大汉面色涨红，显然是气得不行了，觉得这人倒不像是托。不待她再看，她旁边一同围观的吴大爷已验证了她的想法：“这后生我见过的，是城南那边兴为镖局里的人吧？平日看着是个老实的，应该不是托。”
“应是这店家耍滑。”二柱也闷闷地说，脸色仍不甚好，“他家从前便在酒中掺水被人逮住，如今再弄些花巧也是寻常。”
岑宁好奇道：“被人抓住过，岂不是该更小心谨慎些？”
二柱呸了一口：“抓住又能怎的？也不能拿他如何。今日这位王大哥怕也是只能吃了这闷亏走。”
果然，酒肆前头人群已有些散开的模样，还时不时有人指戳中间的大汉，显然相信“托儿”一说的人不在少数。大汉看着不善口舌之辩，又不甘就此离开，只能四下乱看，但凡是对上他视线的，无不避了开去。
忽然有人戳岑宁，她侧头看，发现是那好心的大婶：“后生仔，你方才说你到处游历，会些武艺？”
岑宁应声是。
“那你说，这铁飞镖上真能做什么手脚，让人掷不中靶心么？”她小声道。
岑宁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重量又或是结构上动点手脚，不是老手便很难投中了。有粗笨的使点磁石也是可以的，但这方法就太容易被看穿了。”
那王崇业正好往这边看过来，听到岑宁说的话，当下像得了什么救星似的，两步过来就要抓岑宁的手，被岑宁一闪身避开，仍然急切道：“小兄弟，我听你说话，仿佛是对此道有些了解？不知能否帮我一把？”
岑宁一怔。
旁边立即有人起哄：“嘿，这姓王的你莫瞧人家面皮嫩就逮着问呐，小兄弟可莫被他骗了！”
王崇业怒道：“谁要骗他！”
又转回头急急道：“小兄弟，这钱我来出，我就是单纯气不过，想请你看上一眼，你看成不？”
他从怀中摸了一小串铜板塞进岑宁手中，补充道：“便是什么也没看出也无妨，就当交个朋友！”
有人付钱，岑宁也不介意凑个热闹，何况她也觉得这事大约是店家有猫腻。当下应道：“那我便试试吧！”
店家在不远处掀了掀眼皮：“十文一次，概不还价。”